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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31:56 作者: 喝豆奶的狼
祝余看著手上的紅包,眼淚直直就往下掉。
他那毫無預兆的眼淚又出現了,像是壞了的水龍頭,噼里啪啦落個沒完。
傅辭洲抬手去擦,擦了一手的溫熱的淚。
心疼得要命,還不知道說什麼。
沒辦法,只得把人抱進懷裡,輕輕拍著後背。
「當初我磨珠子的時候,小姑開我玩笑,我就承認了,說給我喜歡的人磨的…」傅辭洲頓了頓,又接著說下去,「我奶當時也在旁邊。」
祝余像是控制不住,輕輕咳了一聲。
哭聲難以壓抑,全悶在了傅辭洲的懷裡。
「奶奶這是認下你了,」傅辭洲抱著祝余,反而想笑,「我奶可真好。」
溫柔和包容比想像中的力量還要強大,祝余似乎都忘了自己正在離經叛道的路上走著。
像是在過一道獨木橋,抬頭天上萬里無雲,低頭河底澄澈透明。
陽光和煦,風也溫柔。但是也並不能改變獨木橋狹窄難行的事實。
祝余捏緊了紅包,深吸幾口氣平復心情。
傅辭洲順著他的背,像是哄貓似的,一點點順著毛。
「傅辭洲,」祝余啞著聲音,捏住了傅辭洲的衣袖,「以後你一定要聽我的,不要腦子一熱,意氣用事。」
傅辭洲點了點頭:「嗯,都聽你的。」
祝余比他聰明,也比他懂事。
努力掙扎長大的孩子,總是更可靠一些。
傅辭洲不否認自己解決問題的能力,但是他相信,祝余的方法總會比自己更合適、也更溫柔。
因為祝余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在用他自己的方法,保護著傅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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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在高速上堵成了六小時。
祝余和傅辭洲趴欄杆上看了好一會兒風景,甚至還溜達了一圈去圍觀了別人鬥地主。
到達南淮已經過了午飯的點,祝余有點暈車,下車後扶著牆緩了好一會兒。
祝欽晚上就回來,他得看看院子裡有沒有背糟蹋成垃圾場。
祝余做足了心理準備,打開院門卻比想像中好了許多。
垃圾是沒了,但是多了不少紅磚,自己臥室的窗戶還被砸裂了一條縫。
「真是有病,」傅辭洲窩著一肚子氣,抬腳把磚頭踢到一邊,「最好別他媽讓老子抓到,不然往死里打。」
磚頭撞到花盆,發出「當」的一聲脆響。
傅辭洲嚇了一跳,趕緊湊過去蹲身查看。
「你少跟他們動手,」祝余把傅辭洲踢開的磚頭堆到一起,「抓到報警。」
「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雙標了,」傅辭洲依舊蹲著,他擰著身子,回頭看他,「上次誰舉著根棍直接悶的?要不是我反應快,現在腦袋指不定開瓢了。」
「我是我,你是你,」祝余用腳背踢了踢傅辭洲的屁股,「我只要打不死他們,都沒人怪我。但是你不一樣,你要是在因為我去醫院去警局,阿姨就會懷疑我們的關係了。」
「懷疑懷疑去,」傅辭洲「嗤」了一聲,站起身來,「我覺得她都要知道了。」
「傅辭洲,」祝余連名帶姓地叫他,語氣也跟著嚴肅了起來。他放低了聲音,和傅辭洲仔細分析道:「你告訴袁一夏王應,甚至小姑和奶奶,他們平時不和叔叔阿姨接觸,加上對我們比較包容,所以到現在才沒事。但是你如果讓阿姨知道了,就算她接受,可是阿姨和叔叔經常在一起,根本瞞不了多久。」
「瞞不住就不瞞!」傅辭洲被祝余這一通念得頭疼,「大不了說出來。」
「傅辭洲!」祝余提高了聲音,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小姑說過,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叔叔。」
「難不成就一直瞞著?」傅辭洲也不開心了,「瞞一輩子?!」
「總要說出來的,但是不是現在,」祝余拿了掃帚,轉身去掃窗下的玻璃碎片,「傅辭洲,你在元洲還說以後會聽我的。」
傅辭洲拎過一邊的簸箕,走到祝余身邊:「我就是不想偷偷摸摸的。」
「少爺…」祝余拖長了聲音,就像是在訓一個孩子,「就算我是女生,早戀也沒你這樣招搖過市吧?」
傅辭洲翻了個白眼:「你要是女生,全世界都他媽知道了。」
「算我求求你,最起碼等到我們十八歲行嗎?」祝余卑微得都快給傅辭洲跪下來了。
沒有兒子不了解父親,如果傅延霆知道大概會發生什麼,傅辭洲心裡多少有點數。
雖然大少爺脾氣不好性子還燥,但是基本的判斷力和大局觀還是有的。
「知道了,」傅辭洲沉默片刻,抬手呼嚕了一下祝余的腦袋,「我還有五個月就十八了!」
「十八再說十八的,」祝余眸子彎彎,笑了起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多少歲了,能不能等我也十八呀。」
帶了個賣萌的尾音,傅辭洲被這個笑容晃了眼睛。
他回頭看了眼緊閉的院門,把手上的掃帚一扔,拉過祝余抱了個滿懷。
祝余想躲沒躲開,被傅辭洲壓著笑彎了腰:「你幹嘛?」
「都沒個準確歲數嗎?」他低頭把臉埋進祝余的頸窩裡,有點心疼。
「小時候發燒了,就忘了,」祝余摸摸傅辭洲的頭髮,「忘了挺好的,省得記著心煩。」
「要是我逮著那倆人,問問你多大,」傅辭洲輕輕嘆了口氣,抬手把祝余凌亂的碎發撥到耳後,「我家小魚這麼好,真是…不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