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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31:56 作者: 喝豆奶的狼
    他拉開被子,看祝余的手指壓在床邊,指節泛白,像是渡上了一層白霜。

    傅辭洲自然而然就去握住了那幾根手指,祝余抬頭,正好迎上傅辭洲低垂的眸。

    「涼。」他把祝余的手攥在手裡搓了搓。

    祝余沒收回來,傅辭洲就撿起另一隻手,躬身貼在了自己的頸脖處給他暖著。

    傅辭洲的皮膚溫熱,手指貼在上面能感受到一點點脈搏的跳動。

    祝余由著他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傅辭洲一開始還能接住祝余的目光,可是越到後面越是躲避,最後乾脆偏過臉不去看他。

    要命了。

    熱水瓶在床頭櫃旁邊放著,傅辭洲給祝余搓完手,轉身倒了杯溫水遞到他手心暖著。

    祝余雙手攏過杯身,像是在護著什麼似的,小心翼翼。

    「怕你感冒,」傅辭洲壓低了聲音道,「不想喝就不喝。」

    祝余看傅辭洲給他掖著被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空出一隻手就把對方的手指給抓住了。

    他腦子不清醒,想到什麼就去做了。

    傅辭洲手上一頓,很快反應過來。

    被握住的手指反向勾起,和祝余手指相錯。

    這一系列動作也就是短短几秒鐘的功夫,直到手指扣上手背,祝余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

    「咳…」

    一道輕聲的咳嗽在門邊響起,祝余還沒回過神來,就感受到傅辭洲飛快地把手抽了出去。

    「叔叔…」他站起身來,低頭把手指在衣擺處擦了一下,明顯有點緊張。

    祝欽身上帶著淡淡的煙味,剛才應該是去廁所抽了煙。他點點頭,指了指搭在床尾的摺疊床:「你睡這兒吧。」

    「我趴著這兒就行,」傅辭洲搬過板凳坐在床邊,「您睡吧,我沒事。」

    兩人推開攘去了半天,傅辭洲的屁股就像是粘在了板凳上,動也不動。

    祝欽在摺疊床上坐了會兒,最終還是扛不住躺下睡覺。

    他側了個身,掉了個頭。

    腳朝著窗口,臉對著牆壁。

    跟故意躲什麼似的。

    只是祝余和傅辭洲沒一個人注意。

    十二點的午夜,傅辭洲把床頭的小夜燈關上。

    祝余側躺著,面朝傅辭洲的方向眨了眨眼。

    窗簾沒拉,有微弱的月光照進來,傅辭洲看著祝余的眼睛,裡面像是藏了一捧星星。

    「你真趴著啊…?」祝余用著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小聲問道。

    傅辭洲拄著腮,歪頭看他:「你先睡。」

    不知道為什麼,祝余心裡就像是被塞得滿滿當當,就連腳趾頭都要活躍的在被子下面動上一動。

    談不上開心,但是身上每一次閒不下來。

    他眼皮在不停的眨,手指敲著床鋪,腳丫晃一晃,好像需要用這些動作來消耗掉身體過於旺盛的精力。

    傅辭洲抬手蓋上祝余的眼睛,祝余乖乖閉眼,睫毛在他的掌心撓了好幾下。

    過了一會兒,傅辭洲也有些困了,他收回手,把雙臂交疊,躬身枕在上面。

    他的個子高,這樣睡覺實在有些辛苦。

    祝餘一會兒都老實不下來,整個人跟個毛毛蟲似的往病床左邊拱了拱。

    他的動作驚動了傅辭洲,對方起身護住他的後腰,以為祝余睡得不舒服:「怎麼了?」

    祝余掀開一邊被子,那裡空出了半張床來:「一起睡吧。」

    傅辭洲愣了幾秒,手掌撐著床笑開了。

    不像祝余的桃花眼,一笑起來眼睛就會彎成兩個小月牙。

    傅辭洲的眸子細長,笑起來顯得眼尾上挑。本來可以算是勾人的眼睛,被濃黑的劍眉一壓,又帶回了幾分硬氣。

    大概是從小養出來的氣質,傅辭洲眉眼裡都帶著拽,像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沒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

    「少爺。」祝余喊他一聲。

    傅辭洲抿唇捏了一把祝余的臉:「你睡左邊。」

    他把祝余往左邊扒了扒,自己長腿一邁,直接跨到了病床右邊。

    祝余雖然不知道傅辭洲睡覺為什麼還要挑左右,但是對方既然說了,他就按照這樣辦。

    單人病床小得可憐,傅辭洲和祝余兩個人高馬大的少年睡一張,多少還是有點勉強。

    不過他們倆都沒抱怨,還一副興沖沖的模樣。

    「為什麼我睡左邊?」兩人面對著面,祝餘一蹬腳,踩在了傅辭洲的腿上。

    傅辭洲笑著夾住祝余的腳,借著掖被子的動作把人往壞裡帶了帶。他的手從祝余肩上划過,而後往下,覆在了祝余的左邊心口:「你睡左邊不壓心臟…」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化成了一股氣流,飄進祝余的耳朵里。

    祝余耳尖一顫,只覺得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他有些扛不住胸口上的溫熱,抬手戳戳傅辭洲的手背想讓他拿來。

    可是誰想到傅辭洲頗不要臉,直接抓住祝余的手,在兩人的胸膛之間互相交疊。

    他們枕著同一個枕頭,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睡覺。」傅辭洲勾住祝余的小指,小聲說道。

    祝余臉上發燙,把聲音悶在被子下面:「嗯。」

    白天的不愉快全部都消失乾淨,傅辭洲感受著祝余近在咫尺的呼吸,突然覺得什麼褚瑤啊女生啊,都是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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