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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31:56 作者: 喝豆奶的狼
什麼人啊?把他當小孩哄?
祝余把臉轉向窗外,懶得搭理這人。
「負荊請罪。」傅辭洲用小魚捅捅祝余擱在桌上的手臂。
祝余紆尊降貴看了一眼,發現鯊魚背上用透明膠綁了兩根筆。
「……」
「你有毒吧。」他把自己的水筆從魚背上薅了下來,然後又拿過小鯊魚重新抱在懷裡。
傅辭洲抿唇一笑:「不生氣了?」
祝余按著鯊魚頭,重新趴回桌子上。
他想了想,自己其實壓根就沒在生傅辭洲的氣。
他只是驚訝於對方毫無預兆地說出了自己一直壓在心底的秘密,像是被辛辛苦苦堆砌地圍牆在某一天突然被人破開闖入,而自己卻沒有丁點防備和招架能力。
傅辭洲太篤定了,篤定到祝余壓根來不及去否定。
他有點怕,又有點慌了。
而傅辭洲也察覺到了自己的魯莽,之後就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談。
雖然他也好奇,想知道更多祝余的事情。
可是一旦琢磨得深了,傅辭洲就會想到祝余冷著臉看他的模樣。
那簡直就是看陌生人的眼神,想起來渾身都難受。
自己在祝余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是因為某句話、某件事就能清空一切,打回陌生人的人嗎?
傅辭洲心裡空落落的,也憋著煩悶和酸楚。
而祝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不太想搭理傅辭洲。
這種狀況持續了半個星期,等到淅淅瀝瀝的春雨停了,運動會要開始了。
傅辭洲報了一千米,最近的空餘時間基本都在訓練跑步。
而祝余隨便挑了個踢毽子,和許晨這個弱雞在角落裡互相踢來踢去。
兩人下課在一起的時間變少了,而上課的時候祝余又抱著鯊魚打瞌睡。
傅辭洲覺得祝余還在生氣,可是他也不敢去問。
而這麼一憋,就憋到了運動會前夕。
簡單走個開幕式的流程,這次徐磊沒有搞騷操作,老老實實穿著校服走了全場。
祝余和傅辭洲兩人在後排舉著班級彩旗,校服褲腳一卷,能把腿長拉成一米二三。
他倆走一起實在是招人了。
開幕式墨跡了有半個上午,好在前幾天下了小雨,氣溫還算適宜。
一堆人聚在一起也不熱,叭叭叭聽校領導挨個發言。
只不過平日裡學校雷打不動的學生代表換了個人,換成了三班的班委。
而往日鐵打的「代表」祝余,正蹲在地上低頭撥著草玩。
「幹嘛不去發言?」傅辭洲看老陳在前面管不著他,也跟著蹲下了身。
「我月考又沒考年級第一。」祝余沒有抬頭,額前的長髮遮住了他的眼睛。
年級第一就在他面前,跟個受氣包似的蹲在那裡。
「哎,你還生我氣呢?」傅辭洲的手指也去撥祝余撥著的草,「都三天了,還不理我。」
「沒,」祝余收回了手,手臂撐著膝蓋問傅辭洲,「你怎麼不去發言?」
「懶得去,」傅辭洲覺得沒勁,也不想撥草了,「我不一直都這樣。」
傅辭洲是個非常鹹魚的人,從小到大什麼班干都沒選過,什麼發言也沒講過,什麼代表也沒當過。
他嫌麻煩,一個人多舒服。
祝余盯著草地發了會兒呆,然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就是這樣一個人。」
傅辭洲沒有體會到祝余說這話的其他意思:「我怎麼了?」
「沒什麼,」祝余撐著旗杆站起來,「還有,我真的沒有生你的氣。」
傅辭洲站在他的身邊,有些委屈地抱怨:「可是你不理我。」
「沒有,」祝余皺了皺眉,「我只是,不太想說話。」
傅辭洲條件反射就想去問為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沒說出去。
他最近的問題似乎變得格外得多,問題多了,被問的人也就煩了。
可是問題憋著就像在鼻腔里盤旋著的噴嚏,要打不打的,實在熬人。
傅辭洲換了一個祝余比較好接受的問法,終究還是將這個「噴嚏」給打了出來。
「你是不太想對我一個人說話,還是不太想對所有人說話?」
祝余認真思考了片刻:「你聽真話假話?」
傅辭洲毫不猶豫:「真話。」
「你一個人。」
「……」
-
傅辭洲因為祝余的一句真話萎靡了一上午。
運動會開幕式退場時,那旗子舉得都比別人矮一截。
祝余察覺到了傅辭洲的低落,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安慰。
他在心裡盤算著自己那點彎彎繞繞,總覺得對方肯定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他只是有點害怕自己在和傅辭洲的相處中,再不知不覺透露出一些與過去有關的零星碎片。
除了傅辭洲,祝余不會透露那些。
也除了傅辭洲,沒人會去在意那些。
傅辭洲離他太近了,近得有些危險。
對方那麼聰明,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什麼都知道了。
祝余不想讓那些被人知道。
「我去,一千米和鉛球撞了!」王應看著運動會的流程表嚇唬開了,「我還想去看老傅跑步呢!」
祝余掃了一眼周圍,傅辭洲不在。
他這才湊過去,挨著王應看了看他手上的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