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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31:56 作者: 喝豆奶的狼
    怎麼就這麼容易生氣?

    傅辭洲心裡亂得很,手指往桌邊一按,把他買的藥拎起來往教室後面的垃圾桶里一扔,站起身出了教室。

    「臥槽…」許晨放低了聲音,「傅辭洲最近咋回事兒,我都怕他下一秒直接起立把桌子掀了。」

    祝余扔了棉簽,走到垃圾桶邊彎腰把傅辭洲扔的東西撿回來。

    裡面有一瓶碘伏,一包創可貼,還有一袋棉簽。

    傅辭洲解散後這麼久才回來,原來給他買藥去了。

    「啥啊?」許晨拍拍桌子,「拿來給我康康。」

    「沒啥好看的,」祝余把塑膠袋抖了抖,「哎…我出一趟。」

    傅辭洲出了教室沒走遠,也就去了同層的廁所洗了把臉。

    這會兒下了課有一會兒,估摸著沒幾分鐘就又要上課。

    廁所里的人走了大半,只剩幾個卡點的還在小便池邊上提褲子。

    冬天的水涼,傅辭洲把水龍頭擰上,覺得指尖都被凍麻了。

    上課鈴響,他轉身準備離開,去看祝余正拎著他買的碘伏,靠在廁所的出口處等他。

    「幹嘛?」傅辭洲走到他身邊,壓著聲音問道。

    祝余把手上的塑膠袋往他面前一提:「好好的扔了幹什麼?」

    傅辭洲沉默幾秒:「我又用不到。」

    「我用的到啊,你過來。」祝余側開身子往外走,傅辭洲抬腳跟上去。

    南淮一中的廁所設置在教學樓的最兩端,左邊是男廁,右邊是女廁。

    出了廁所有個橫跨教學樓的狹長陽台,裡面種了些花花草草,是下課時同學打鬧的好去處。

    祝余就走到了那一處陽台上,把塑膠袋裡的藥取出來,挨個放在了圍欄上。

    「少爺,你是不是跑去校醫院找我了?」祝余撕開包裝袋,抽出了兩根棉簽,「我不愛去哪兒你不是知道嗎?」

    「我不知道。」傅辭洲拿起碘伏擰開瓶蓋。

    「那我以後去哪兒跟您說成嗎?」祝余齜牙笑了笑,「你沒帶手機我就讓王應他們跟你說。」

    傅辭洲看著祝余嬉皮笑臉,像是把他心裡那些煩躁一點一點的打散、弱化,最後消失不見。

    「嗯。」他把碘伏遞過去,祝余用棉簽蘸了一點兒出來。

    「其實摔一跤因禍得福了,不然我還得再跑…嘶…」棉簽觸碰左手傷口,祝余瞬間被疼得齜牙咧嘴,「這個怎麼這麼疼?」

    「碘伏當然疼,」傅辭洲微微低頭,去看祝餘下巴上的傷口,「下巴也抹點。」

    「許晨給我的紅藥水都不疼,」祝余連忙把棉簽裹進紙巾里扔掉,「我回教室抹那個好了。」

    「碘伏比紅藥水好,」傅辭洲把藥瓶放在圍欄上,自己抽了兩根棉簽重新蘸了碘伏,「手。」

    祝余抿了抿唇,把左手攤開遞了過去。

    傅辭洲捏著他的指尖,低頭小心翼翼地給他塗著碘伏。

    祝余眉頭擰出一個痛苦面具:「碘伏真的比紅藥水好?」

    少年的皮膚溫暖,和傅辭洲剛攪過涼水的手指天差地別。

    傅辭洲儘量放輕了動作,但是棉簽擦過傷口,還是有點兒心疼。

    「嗯。」他沒心情和祝余貧嘴,就蹦給他一個單音節。

    可祝余倒是很有聊天的興致:「我不信,你問醫生了?」

    「問了。」傅辭洲說。

    祝餘一頓:「什麼時候問的?」

    「買藥的時候。」

    他認認真真問了哪一個消毒更好一些,然後醫生給他開了瓶碘伏。

    祝余這回沒話說了。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原本低著頭的,但塗著塗著,就連腰都跟著彎了下來。

    就像是近視似的,一定要貼近了看東西。

    塗藥也是,慢慢地塗,一點一點,到最後祝余都不疼了,只剩下癢。

    「少爺,你是不是不想讓我還你手機的錢?」

    傅辭洲手上一頓,然後低低「嗯」了一聲。

    今天陽光不錯,明晃晃照在地上,大中午的,也不是太冷。

    教學樓內基本都開始上課,有個別幾個比較遲的,還在拖著聲音問候老師好。

    祝余用手指撥了撥傅辭洲發頂的頭髮,心裡有些發暖,但是更多的是複雜:「雖然那點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我來說不算小錢,你真不要的話我心裡過意不去。」

    傅辭洲塗完了一隻手,把祝余的手指放開,又牽起了另一隻。

    「沒什麼好過意不去的,」他依舊低著頭,「我給你的就是你的了。」

    「話不能這麼說,」祝余道,「我那是借你的手機用的。」

    右手比左手的傷口要輕得多,傅辭洲塗了幾下就給塗好了。

    他塗完手上的,把棉簽扔掉,又抽出了新的兩支:「不想要你的錢,你可以換種方式賠給我。」

    祝余聽後眼睛一亮:「你想要什麼?」

    傅辭洲把新的棉簽蘸上碘伏,抬眸去看祝余的眼睛:「抬頭。」

    祝餘明白對方要給他塗下巴,連忙後仰著腦袋配合。

    傅辭洲看著少年雪白的頸脖以及凸起的喉結,手指不由自主就按了上去。

    「少爺,你手好涼。」祝余道。

    傅辭洲靠近了些,低下頭給祝余仔細塗著傷口。

    「還疼麼?」他問。

    「疼啊。」祝余哭喪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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