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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31:56 作者: 喝豆奶的狼
到了教學樓門口,祝余收了傘。
傅辭洲似乎離他更近了些。
「就覺得你不是不願意幫忙的人,」傅辭洲看著前方,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嘟囔了一句,「怎麼了嗎?」
怎麼了嗎,怎麼了嗎,怎麼了嗎。
祝余都快對著幾個字ptsd了。
一句「沒怎麼」兜在嘴裡,繞著舌頭打了幾個轉,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別老問我。」祝余進了教室,悶頭就往自己座位上走。
傅辭洲一撇嘴:「問你這麼多次也沒見你回答過。」
祝余聽後沒好氣道:「反正我又不回答,你還問什麼呢?」
傅辭洲的脾氣頓時也上來了:「那我他媽問了那麼多遍,你就不能回答一下嗎?」
今天英語早自習,有單詞聽寫。
除了個別打小抄準備作弊的,班裡的同學大多都在臨時抱佛腳拼命背單詞。
祝余拉開凳子坐下,沒再和傅辭洲說話。
他拿出課本翻到單詞表,自己低頭背書去了。
傅辭洲討了個沒趣,把英語書往桌上一摔,「砰」的一聲巨響直接震驚了整個班級。
面對「唰」的一下突然轉向他的一堆小腦袋,大少爺往椅背上一靠,滿臉都是被激怒後的不爽:「好看?!」
那些轉過來的小腦袋們又重新轉了回去。
「我去,你今天咋了?」王應回頭問道。
傅辭洲單手翻翻課本,把書頁撥的「呼啦」直響:「我他媽腦子有病。」
王應腦袋上「突突」冒出三個問號。
很快,他意識到事情不對,又轉向一邊沉默寡言的祝余:「你們怎麼了?」
「沒怎麼,」祝余的視線釘在書上,連眼皮都沒動一下,「背單詞吧。」
「嘩啦」一聲,傅辭洲蹬開自己的椅子,站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都要上課了,你去哪?」王應問。
傅辭洲頭都沒回:「廁所。」
祝余這才抬起頭,卻只能看到傅辭洲一閃而過的背影。
「你們…吵架了?」這回連一直安靜看書的許晨都忍不住問了。
祝余收回視線,臉上沒有過多表情:「沒什麼。」
許晨:「……」
一般說沒什麼,那都是有什麼。
話說越短事情越慘,不說話的話,那就沒救了。
十二月的冬天很冷,不說話的祝余和傅辭洲更冷。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後排兩個大哥莫名開始鬧起了彆扭,前排的王應許晨一上午沒敢回頭說話。
直到中午放學,祝餘一拉書包,連帶著從桌洞裡掉出了一包大白兔奶糖的包裝袋。
裡面的糖早已經吃完,只剩下個空蕩蕩的包裝。
祝余突然想起來這是傅辭洲在一個多月前的演講之後給他買的。
可再一抬頭,傅辭洲已經出了教室了。
早上還答應和他一起買衣服,中午就冷戰鬧彆扭不理人。
祝余嘆了口氣,開始反思問題到底出在誰身上。
最後,他十分不情願的承認,這個問題出在自己身上。
祝余背上書包,默默走在放學人群的最末端。
自己表現的那麼明顯嗎?
也不是不告訴他…
教學樓的樓梯就那麼寬,祝余被擠在靠牆的一側,慢慢蹭下去。
要怎麼說,能說什麼。
那些應該塵封閉鎖的過去,如果重新翻找出來,怕是也落個滿手灰塵。
算了。
祝余垂著眸,看自己的鞋子一節一節下著階梯。
出了教學樓,道路寬闊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給傅辭洲發了幾條信息。
魚:少爺。
魚:還生氣呢?
很好,傅辭洲壓根不搭理他。
祝余呼了口氣,心道少爺和自己不一樣,少爺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爺,沒讓自己跪著唱認錯就已經很仁慈了。
沒事,反正他不要臉。
祝余翻了翻表情包,發過去一張痛哭流涕的貓貓頭。
魚:爸爸!我錯了!!!
魚:求您原諒我!!!
幾分鐘後祝余到家,剛換好鞋子手機就是一震——傅辭洲終於有了點回應。
少爺:#微笑
祝余捧著手機,又發了個痛哭流涕貓貓頭。
這次傅辭洲壓根不回他了。
祝余關了手機扔兜里,很好,下午去學校再接再厲。
踩著棉拖進了臥室,祝余把書包一摘,剛放沙發上就看到了客廳角落裡多了一盆被剪光枝葉的白蘭。
自從那天晚上他折斷白蘭的枝條之後,都已經好幾個月沒見著它了。
家裡只有兩個人,他沒動的話,那就是祝欽搬走的。
「放外面怕凍壞了,」祝欽端著菜出來,隨口說了一句,「等雪化了再挪院子裡。」
祝余收回視線,低低地「嗯」了一聲,洗洗手去盛飯。
三菜一湯,依舊是父子倆沉默的午飯。
只是這次祝欽在放下筷子時看了眼祝余身上的外套,多叮囑了幾句:「晚上冷,換襖子吧。」
祝余其實沒覺得多冷。
但是祝欽既然開了口,那他還是要換一身。
臥室里的衣櫃換了也有小半年了,打開還是會有一股味道。
祝欽之前放了點香薰和樟腦丸進去,祝余受不了那味道,全給偷偷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