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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31:56 作者: 喝豆奶的狼
祝余打完勾,連後面的理由都沒填,直接抓著表格把手臂往前一伸,淡淡道:「換種心情,換種生活。」
他說得風輕雲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顯得豁達而又淡薄。
傅辭洲覺得現在給祝餘一把鋤頭,他都能跟陶淵明去山底下種豆子。
「……」
「這關係到你的以後,不是隨隨便便就做出決定的事情。」
傅辭洲難得正經,說話時臉上的笑都淡了許多,「你別想一出是一出。」
祝余手臂一蜷,又像個蝸牛似的趴回了桌子上。
他沒有反駁,視線垂下盯著桌面,仿佛在思考什麼。
「你是不是怕我選文沒人陪你啊?」祝余突然問道。
傅辭洲嫌棄地看著他:「你早滾早好。」
他就也就是因為驚訝多說幾句,才不想關心祝余的破事。
祝余枕著自己的胳膊,把臉換了個朝向,看向窗外小聲嘀咕道:「文理科而已。」
-
暑假足足有兩個半月,傅辭洲瘋玩一通,在開學前兩三天抄完了所有的作業——不包括每人都要寫的二十篇日記。
就在開學第一天的早上,傅辭洲還早早地來到教室,抓耳撓腮地水他的第十三篇。
「今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祝余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傅辭洲直接手臂交疊蓋住了自己的日記本。
「滾!」
十七歲的年紀,總覺得自己寫的日記是個讓人羞恥的東西。
「寫得挺好啊,生動形象,」祝余拉開傅辭洲身邊的板凳,慢吞吞地坐下,「身在金秋九月的我都感受到了那炎炎夏日不躁動的不安。」
傅辭洲這暑假兩個月沒聽祝余陰陽怪氣,這剛見面沒一會兒,才聽了幾句拳頭就握緊了。
「你不是不安,你是皮癢,」傅辭洲說。
「冤枉,」祝餘一攤手,「真情實感誇讚你。」
「那你幫我寫篇日記。」傅辭洲給祝余扔了個本子。
祝余不是很願意:「我字那麼好看,老師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寫潦草點。」傅辭洲說。
「你兩個作業本?」祝余又問。
傅辭洲有些不耐煩:「我就說一開始找不著了,拿了個新的寫,結果又找著了。」
「高哇,」祝余沖他比了個大拇指,「就特麼會騙人。」
傅辭洲把筆一摔:「你寫不寫!?」
祝余拿了根筆:「那我隨便寫?」
傅辭洲又把筆握回去,頭也不抬道:「隨便寫。」
祝余翻開嶄新的作業本,若有所思道:「那我就…自由發揮了。」
教室後排的兩位奮筆疾書,分工合作,在交作業的前一刻壓著時間線搞定了剩下的七篇。
其中祝余寫了三篇,傅辭洲寫了四篇。
「不錯啊,」傅辭洲隨手翻了翻祝余幫他寫的那本作文簿,「竟然都寫滿了,你寫的什麼嗎?」
祝余摸著下巴想了想:「去鄉下玩的花花草草豬牛魚羊。」
「你暑假去鄉下了?」傅辭洲驚喜道,「我老家也在鄉下,我一去一群小屁孩跟我後面叫大哥。」
「你還真是精力旺盛,」祝余歪頭翻著新發下來的書本,「我就一人逛逛。」
「逛什麼?」
「逛…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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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開期開學事兒特別多,作為班長的祝余本應該辦公室教室兩點一線鞍前馬後,可是今天他卻像團廢物點心,頭一歪扎桌子上,撕都撕不下來。
「大班長,」傅辭洲用書脊戳了戳他,「你今天咱們這麼閒,都不用去幫老陳嗎?」
祝余直起身子,用手掌使勁按按眼睛,邊伸懶腰邊道:「我肩膀單薄,扛不起為同學服務的重擔。」
「班長呢,」傅辭洲用這個身份壓他,「以身作則啊。」
「別班長了,」祝余擺擺手,「今天就讓他換人。」
果不其然,新學期第一節 課老陳就重新選了班長。
新上任的班長姓徐名磊,是個長得憨憨的小胖。
他在課下有意來找祝余搭話,祝余聽三句回一句。
徐磊的聲線很細,大概是還沒到變聲期,那聲音跟催眠曲似的,把祝余聽得直想打瞌睡。
「你昨天半夜抓鬼去了?」傅辭洲推了一把他的腦袋,「白天在這睡覺。」
「我不抓鬼鬼抓我,」祝余按住傅辭洲的手腕,「你可別碰我,我最近頭暈。」
「還把你嬌上了?」傅辭洲撓了一把祝余的頭髮,「邊兒去。」
祝余腦袋一歪,哭喪著臉趴回桌上:「我說的可是真的,最近我成宿成宿睡不著,看看這黑眼圈,都是夜裡嚇出來的。」
傅辭洲還真靠過來看看祝余眼下,壓根看不出來有什麼黑眼圈。
少年皮膚雪白,被夏末的高溫悶出了一點緋色。
他有那麼一瞬間覺得祝余是在炫耀他皮膚好。
「我就不應信你的鬼話。」傅辭洲把身子坐了回去。
「不信你還問啊…」祝余拖著聲音,蔫里蔫氣道。
上課鈴響,新班長徐磊出來維持紀律。
祝余看傅辭洲低頭在那戳手機,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對了,我新手機號你要不要記一下?」
傅辭洲瞥他一眼:「隨便。」
兩人暫時友好的交換了一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