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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27:06 作者: 小胖柑
    她轉過頭,那個記者已經被容遠一把給揪住,莊玲玲問他:「你拍我幹什麼?」

    他似乎不會說普通話,莊玲玲又用英文問了一遍。

    「採訪社會新聞。」

    莊玲玲回過頭叫了一聲:「Mark,幫我作證。」

    馬克不解地看向莊玲玲,莊玲玲:「我不希望亂七八糟的假新聞到我頭上。」

    那個記者點點頭。

    莊玲玲又看了一眼被她打的那個大黃牙,跟馬克說:「你能用粵語,講給這位先生聽,我所敘述的這件事情?」

    「當然。」

    莊玲玲用英文講述了今天發生的事,她看向容遠:「所以我男友當時說他的話,跟讓他不要隨地吐痰是一個道理,希望他能文明做人。後面他說我男友是大陸仔,沒錢,認為我們來港城投親,這些都沒說錯,我們確實是大陸土生土長的人,不過是來探親,不是投親。他說的算是事實,我也指出了他口臭這個事實。但是,上船之後他就開始言語侮辱,說我是『北姑』,下船之後我甩了他兩巴掌。從我個人而言,我和他之間的恩怨已經了清了,當然他如果認為有任何其他問題,可以在法律的框架下向我追索。」

    馬克翻譯完,莊玲玲對這個記者說:「你是報導社會新聞的?」

    「是!」

    「剛才他罵我是『北姑』,讓我聯想起了《悲慘世界》中的芳汀,那些『北姑』跨越怒海而來,當她終於到達了她心中的夢想彼岸,最終卻淪為你們口中的『北姑』。也許你可以去寫一些這種社會問題的報導?」

    莊玲玲說這話,完全是讓這個記者措手不及,要是這個記者反應快,完全可以來一句:「你教我做事?」

    他沒有那麼快的反應,而是順著莊玲玲的思路走了,聽她說:「我好喜歡好喜歡港城大師們合作寫就的那一首歌《獅子山下》,我認為貶低侮辱他人是一小撮人,《獅子山下》才代表了港城人的精神。」

    昨天晚上在招待所里,房間裡有個電視機,因為跟港城太近,有天線就能收到港城的電視節目。電視節目裡剛好是播出這首歌。

    八十年代的港城積極向上,湧現了很多膾炙人口的歌曲,這首歌上輩子曾應邀和港城當地企業家一起合唱,不會粵語的她認真學過,歌詞中的那種開放包容的心態,昨夜聽到一下子湧入腦海。

    她用帶著怪異的口音哼唱幾句核心歌詞:「既是同舟,在獅子山下,且共濟,拋棄區分求共對,放開彼此心中矛盾,理想一起去追……」

    港城在六十年代中期人口不過兩百多萬,到現在激增到五百多萬,其中多少人是漂泊而來?這首歌剛好是切中了大家的內心,有人不自覺地唱了起來。

    到這裡,她看向馬克:「Mark,麻煩你把你的聯繫方式給這位先生,如果有訴訟,請你通知我。我不會為了他今天侮辱我而感到絲毫愧疚。謝謝!」

    「有紙嗎?」

    莊玲玲取出一本本子,拿出筆給他,馬克可不願意把名片給這樣一個人,他寫了一個電話號碼,遞給那個男人:「你有什麼事,可以跟我的秘書聯繫。」

    本就是大黃牙理虧在先,更何況也不過是被一個少女扇了幾下耳光,人家背後還有英國人撐腰,哪裡還會再糾纏?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那人說完快步離開。

    事情解決,馬克說:「我請你吃飯,帶你游港城?」

    莊玲玲指了指邊上含笑等著的許暉:「我叔叔在等著呢!

    馬克無語:「你不是有人可以給你撐腰嗎?」

    「只有小孩子才會遇到問題請長輩出面,即將成年的我,當然是請朋友過來助陣啦!」

    「哈哈哈,對!我們是朋友。」馬克問她。

    莊玲玲想起剛才大黃牙的話和鄙視的眼神,讓她想起上輩子乘坐港城回美國的航班上的經歷。

    當時她從國內飛港城,在港城大學進行學術交流之後,要回學校去。

    可能是個人習慣問題,莊玲玲雖然會開飛機,家裡也是做這塊的,她卻並不是說非頭等艙不坐,她買了經濟艙。

    在排隊登機的時候,她身邊有一位抱著小朋友的少婦。在她的概念里,懷抱嬰幼兒的乘客可以優先登機,她就跟地勤多嘴了一句:「小姐,是不是讓這位乘客先上飛機?」

    那個地勤壓根不理睬,莊玲玲又用英語複述了一遍,讓她匪夷所思的是,這位地勤居然這麼說:「你們內地人都沒有排隊的習慣?」

    「我不是在排隊嗎?邀請長者,帶著幼兒或者殘障人士優先登機,不是可以讓他們有更長的時間上處理位子上的問題,獲得更好的乘坐體驗?而且,我只是建議。」

    「我們這裡沒有你說的這種照顧。」

    轉頭莊玲玲看見這位對著一家幾口白人點頭哈腰,讓他們優先登機了,看對方的座位等級就知道是折扣再折扣的票了,莊玲玲就問了:「他們為什麼能優先登機,是高等級會員,還是什麼?」

    那個地勤不理不睬。

    登機之後,剛好她坐在這一家子白人身邊,服務的空乘對著那一家子白人噓寒問暖,對著她幾乎不理不睬。

    在倒水的時候飛機遇到氣流顛簸,空乘手裡的水灑到莊玲玲身上,那個空乘一臉無所謂地推著車子走了,從頭到底沒有任何反應,還是鄰座的那個帶嬰兒的小姐姐,遞給她一張餐巾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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