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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27:06 作者: 小胖柑
    「玲玲什麼想法?」

    莊玲玲抬頭:「我大概率是不出去了,畢業了就進局裡,按照現在的進程,等我畢業可能真好遇到民航進行企業化改制,我剛好可以參與其中。改制初步完成可能要三到五年,按照現在的國際形勢,我想那個時候可能會引入飛機製造商進行合資,我想進入合資公司。那個時候,像蘊佳他們就該從國外回來了,我們就可以開始產品引進,並且本地化之路。」

    上輩子八十年代就和美國的飛機製造商合資在江城建設工廠,本以為可以換來技術,沒想到最後從頭到尾就成了一家組裝廠。被對方牽著鼻子走。這輩子莊玲玲相信,只要來了就別想走了。

    季允晟看著她:「玲玲,客運飛機背後代表的是整個重工業體系,我認為近二十年之內,國內很難有這個基礎。」

    「我知道。」

    「所以你出去幾年,開闊眼界之後再回來,並不會妨礙什麼。」

    莊玲玲站起來給奶奶和爺爺各打了一碗排骨湯:「爺爺,您的建議我會考慮。您先喝湯!」

    畢竟季爺爺並不知道她的底子,會給這樣的建議,也是出於他的好意。

    「你們要是去C州大學,都不用住外面的公寓,直接住家裡就好。」

    「好。」

    季允晟一直在和孩子們說事,許清璇之前內心的惴惴不安倒是成了多餘。

    吃過晚飯,熊海健去洗碗。

    季允晟站起身要告辭,莊玲玲叫住他:「季爺爺,你昨天讓我多讀點詩詞。」

    季允晟聽見她說這話,想起昨天他想要探她是否看到小說扉頁,此刻被她提起,有些侷促,他並不知道許清璇已經全然看過,生怕小丫頭當眾提起這些,把自己的心思昭告天下。

    「我只是隨口一說。」

    「咱們幾個一起喝茶,我們一起聊聊詩詞?」

    季允晟知道她要幫自己,可是那些詞句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更加不適合拿到大庭廣眾探討,他剛想要拒絕,聽許清璇說:「玲玲,你季爺爺還要回學校,這些東西,你們回學校之後討論也可以。」

    許清璇為他解圍,季允晟心頭一下寬鬆,卻又轉念:這個丫頭今早從外頭進來,又跟他說讓他今天一起回家吃飯,難道今早她回來,把小說給了清璇?

    「允晟兄,我送你去車站。」許清璇要送他走。

    「奶奶,我就想跟季爺爺討論一下李清照和辛棄疾的詞,就一會會兒,消消食的功夫。」

    季允晟聽她這麼說,又感覺自己想多了,原來小丫頭是探討詞句,與他小說扉頁寫的那些無關。

    他也不願意早早回去,看了一下手錶,抬頭看許清璇:「時間還早,跟孩子再聊兩句。」

    以許清璇對陳玲玲的了解,小丫頭不可能真討論詩詞,肯定埋了雷,具體埋了什麼雷,她不清楚。她總不能不允許她討論詩詞吧?

    第122章

    「阿遠,給爺爺泡杯茶。」莊玲玲給容遠眨眨眼。

    容遠過去泡茶,當然給季允晟泡了,總歸得給玲玲也來一杯,算了,索性大家一人一杯,一起坐下好了。

    季允晟手裡捧著搪瓷茶杯,上頭還有「華國民航江城局安全獎」的字樣。

    「玲玲,你倒是說說,想要探討什麼?」

    「李清照和辛棄疾兩位,哪一位是豪放派,哪一位是婉約派?」

    這算是問題?不是早有定義?他笑著說:「自然是辛幼安是豪放派,李易安是婉約派。」

    「辛幼安的『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是個什麼意思?」

    季允晟笑著說:「他被彈劾去職,眼看國事日非,他卻無能為力,心中煩悶,不得排遣,千言萬語,終究不過一句『天涼好個秋!』」

    「也就是牢騷一大堆,最後屁都沒放。」莊玲玲這麼說,坐在她身邊的容遠輕輕踢了她一腳。

    莊玲玲瞪他,容遠:「別太粗俗了。」

    「這一聲『天涼好個秋!』看似未言,卻道盡悲涼。」季允晟何嘗不是如此,此刻回望年少之時,當時的離愁別緒,在後來漫長歲月里,才知那不過是少年強說愁,今日不言,心上卻早已千瘡百孔。

    莊玲玲又說:「那我們來聊聊易安的詞『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這又是什麼個意思?」

    這?這首詞很有名,也很好回答,但是在小輩面前,叫他怎麼回答?

    小輩卻張口就來:「夏天傍晚,一陣風雨,一洗白天的酷熱,彈個曲,化個妝,穿上情趣睡衣,勾搭著老公:『蓆子好涼爽,死鬼還不快過來!』」

    容遠漲紅著臉捂住莊玲玲的嘴:「你在說什麼啊?」

    別說容遠漲紅了臉,就是諸蘊佳和熊海健也是臉漲得通紅,當然兩位長輩也是一樣,大約只有莊玲玲一個厚臉皮神色如常。

    莊玲玲一把拉開容遠的手,理直氣壯:「幹嘛?幹嘛?我這不是討論詩詞嗎?這真是李清照寫的,我解釋的意思,絕對道出了精髓。」

    容遠生氣:「可你這?」

    莊玲玲一把扣住他的手:「我這怎麼了,我想表達的意思是號稱婉約的詞人有奔放爛漫的時候,號稱豪放的詞人,也有婉約,無法言說的悲涼之時。」

    「那你也不能這麼說啊!」容遠氣急,側過頭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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