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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27:06 作者: 小胖柑
    從招待所出來,碰上不少老同事,一個個過來打招呼,當年大家都說許老師四十好幾了,外孫女都五歲了,還跟三十多歲的似的,怎麼就不見老的。

    九年不見,卻是頭髮已經花白,眼角嘴角爬上了皺紋,除了氣質依舊,不免讓人感嘆美人終於見了白頭。

    握住她的雙手說一聲:「許老師能回來就好,大家都等著你呢!」

    「還叫許老師啊!叫許書記了。」有人提醒。

    陳玲玲立馬說:「叫許老師多親切啊?」

    大家一想許和徐發音幾乎一樣,忙說:「對對,還是叫許老師。」

    回到家,張愛民帶著阿娟出去買東西,許清璇跟陳玲玲說:「玲玲,我想去看看你媽媽。」

    當年一別,最後一面都沒能相見,是許清璇心內最大的遺憾。

    陳玲玲想要給媽媽買一束菊花,只是這個年代哪有花店?終究作罷!

    一家三口去新村門口乘坐公交車,烈士陵園離此不過三四公里,一輛車五站路就到了。

    原主難過的時候,會跑來媽媽的墓前,坐下來,呆愣愣地看媽媽的墓,所以陳玲玲憑著本能的記憶都能找到莊燕的墓,黑色大理石上一顆五角星下是莊燕的名字和生卒年份。

    許奶奶緩緩蹲下,她拿出一塊毛巾,莊燕小時候活潑,跑來跑去滿頭是汗,她追著拿著毛巾給她擦汗。

    現在她也是如此,緩緩地擦著上面的字,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上面:「燕兒,媽媽回來看你了。」

    聽見這一聲,蹲在邊上的陳玲玲跟著落淚,記憶里爛熟於心的一筆一划,她有原主的記憶,一切都能感同身受。

    自己上輩子父母緣薄,親媽因為父親常年出軌,離婚之後跑去了國外,幾年陳玲玲也見不到親媽一面。她親爸就不用說了,標準的那種有了幾個臭錢,就臭不要臉的那種。

    穿來之後,她接受了原主的記憶,在記憶中莊燕又是那樣一個溫柔堅強又令人欽佩的人,她怎能不生出孺慕之情?

    心裡默念:「媽媽,我把奶奶接回來了。我把害了玲玲的那個女人也送進了監牢。」

    剛剛念完,心內又微哂:「不知道媽媽要不要我?」

    想來應該是要的吧?

    容遠扶著奶奶起來,一起走到一塊碑前,上頭刻著一個個朝鮮戰場上犧牲的烈士的名字,那上面都是埋骨異國的英烈。

    陳玲玲仰頭找到了外公的名字,跟奶奶一起注視,聽她說:「三哥,我沒能看好燕兒!還讓玲玲受了那麼多苦。你看看,玲玲長得多好,要是你在,你一定會為她驕傲的。」

    陳玲玲默默地對外公說出心裡話:「外公,雖然我來自未來,但是我以莊勇的外孫女,莊燕的女兒為榮,我願用一生來實現外公和媽媽,還有奶奶的夢想。」

    看過媽媽和外公,陳玲玲和奶奶容遠一起回家。

    快到家門口,前頭集體宿舍那裡圍了不少人,群眾總是喜歡吃瓜和打醬油的。

    吃瓜群眾還喜歡介紹別的群眾過來一起蹲瓜:「快去看,機務那個綠頭王八……」

    該群眾剛要分享瓜,看到了綠頭王八的親生姑娘就在眼前,立馬聲音轉小:「在跟人打架。」

    許清璇快步走過去,一聲喊:「都沒事做了嗎?」

    聽見許清璇的這一聲,一下子嘈雜聲靜了下來,好些人不認識這個清瘦的老太太是誰,不過畢竟這個時代人員流動並不大,很多老人認出了:「許老師!這就是許老師啊!」

    其中也包括現在臉上青紫的陳建強,許清璇問:「哪一塊的?」

    「機務和內勤的。」

    「在職工宿舍門口打架了,是不是吃飽了撐著?」許清璇問。

    「許老師,是陳建強先動手的。我們就是在閒聊兩句,他拔出拳頭就打。」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說。

    「你說的什麼垃圾話,我難道不該拍掉你的牙床骨?你這樣讓小姑娘以後怎麼做人?」陳建強沉聲質問。

    他轉頭看向許清璇,從實際上來說,這是他的岳母,他有些生澀地開口叫:「許媽媽。」

    在那個時期,他為了怕被牽累,也算是妥協叫許清璇為:「許媽媽。」

    這一聲「許媽媽」,提醒了很多人,這個陳建強除了是那個搭七搭八,跟徐永根搞在一起的謝美玉的男人,他還是當年空乘大隊一朵花的莊燕的老公。是許老師的女婿。

    為了孩子,許清璇從來沒有在乎過他怎麼稱呼自己,畢竟那個時候,她也不希望牽累孩子們。

    莊燕死後,她以為陳建強沒有別的長處,好歹人還老實,沒想到他卻糊塗到,任由那個女人苛待自己的親生女兒。

    許清璇看著這個看上去不壞,卻因為他的蠢,差點害死了孩子的陳建強。

    她說:「小陳,你還是叫我許老師比較合適。」

    陳建強聽見這樣的話,愣在當場,而許清璇的話也讓在場的人知道了,這位許老師是不想認這個女婿了。

    「許老師,你給我們評評理。我們就是看見你今天回來了,在他背後說兩句,這個人很傻的,那個女人給他戴綠帽了,他居然還要養那個女人的拖油瓶,滑稽的是,自己正兒八經原配生的姑娘倒是當仇人一樣。你說她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就是啊!許老師,我就說,他養拖油瓶總歸有道理的嘍?要不然一個連自己的種都不願意養的男人,哪有這麼好的胃口去養一個去外頭睡了兩個男人,還要害死他親生女兒的女人的孩子?用正常人的思路,這個死女人給我戴女帽,還有要弄死我親生囡,而且,是唯一的親生囡。要是我,知道了,肯定恨不能把那個女人弄死,這個死女人進去了,我就巴望她早點死掉算了。他胃口好的,還讓那個死女人的女兒叫他爸爸。爸什么爸?所以,我就說了除非裡面有其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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