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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23:16 作者: 柒合
    估計是著涼發燒了,她想。

    扶著欄杆費好大勁上樓,在臥室儲物櫃裡找到藥箱,拿出體溫計一測,果然,華氏102度。

    算下來差不多快三十九攝氏度了,沈令儀癱坐在地上,靠著床尾,從藥箱裡找到退燒藥,艱難地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就著將退燒藥吃下去。

    她身上一個勁發冷,胸口悶得慌,頭也疼得厲害,放下杯子躺回床上,扯過被子裹緊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退燒藥作用似乎並不大,沈令儀難受好一會兒,還是身體發冷頭髮熱,鼻子開始塞住,呼吸都不通暢了。

    她難受得想哭。

    一個人在國外,雖說有姐夫的人照應著,可到底是孤身待在異國他鄉,生起病來,連個可以陪伴的親人朋友都沒有。

    她不好麻煩姐夫的朋友,也不願聯繫國內的姐姐和閨蜜,她們要是知道自己病了,幫不上忙還得為她擔心憂慮,尤其是姐姐,現在國內是白天,要是得知她生病,保准晚上都睡不著。

    沈令儀蜷縮在被子裡,閉著眼,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意識恍惚間,回憶悄然湧上心頭。

    大一那年冬天,她和周光彥剛在一起沒多久,從海城瘋玩回來自己就感冒了。

    先是發燒,走著走著忽然使不上力,邁步子都費勁。

    那會兒剛下課,她一個人去食堂吃飯,以為自己這麼乏力是餓了,趕緊打了份暖呼呼的湯麵吃。

    平常很合胃口的湯麵,那次卻吃幾口就咽不下了,直犯噁心。沈令儀這才感覺自己生病了,暈乎乎給周光彥打電話。

    周光彥一開始沒接,把電話給掛了。

    她沒想那麼多,又打一個過去,這回周光彥很快接通,壓著嗓子說自己在開會,問她什麼事。

    她帶著哭腔告訴他自己好難受。

    他問哪裡難受,她把身上那些症狀說給他聽,他沉默一會兒,再開口時沒壓著嗓子,似乎從會議室出來了。

    「早上是不是穿裙子上課去了?」周光彥問。

    她低頭看一眼自己,小聲應道:「嗯……」

    周光彥嗓音沉下來,明顯生氣了:「不跟你說穿長褲穿長褲麼?怎麼非得跟我犟呢?這京州能跟海城比麼?京州冬天多少度,海城多少度?沈令儀我看你就是要美不要命,這個天兒穿什麼裙子,趕緊給我滾回寢室穿棉褲!」

    聽他這麼一說,沈令儀也知道是自己不對,可身體難受得要命,還被訓斥一通,她委屈得不行,眼淚說掉就掉,抽抽噎噎替自己辯解。

    「我上身穿了棉外套的,下面也穿了長靴,其實也不怎麼冷嘛……」

    「就你現在這個症狀,明顯是發燒,還不怎麼冷,再冷點兒你能厥過去。趕緊給我回寢室,等會兒我讓人來送藥。」

    那邊直接把電話掛了。

    沈令儀捧著手機,越想越委屈。

    哪個小姑娘不愛美?冬天像她這麼穿的,又不止一個,幹嘛對她這麼凶?

    就算是她做錯了,難道不應該看在她是病人的份兒上,對她噓寒問暖嗎?

    這人倒好,上來就是一通罵,連個好語氣都沒有。

    沈令儀吃不下走不動,趴在食堂餐桌上哇哇哭。

    哭著哭著,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抬頭一看,竟是白星綺。

    白星綺一手拿著藥,一手拿著保溫杯,取出一片藥遞給她:「姑奶奶啊,得虧找著你了,這要是找不著,小周爺還不得劈了我!」

    沈令儀一聽她提起周光彥,又忍不住嘩嘩淌眼淚,哭著問:「他呢?光叫你來找我,他自己怎麼不來?」

    白星綺:「人那邊兒正競標呢,特大一項目,壓根走不開,接個電話都差點把項目搞沒了。」

    這個解釋讓沈令儀心裡瞬間舒坦,她抹抹淚,吃藥喝水,在白星綺的攙扶下慢慢走出食堂。

    白星綺把她送到校門外,老鄭的車剛開停穩。

    她上了車,被老鄭送去周光彥辦公室,在休息室里睡了整整五個小時,一睜眼,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是在周光彥公司。

    身體上不適感幾乎都消失了,只是還有些乏力。

    她撐著身子起來,拉開門,看見周光彥坐在皮椅上伏案簽字。

    黑襯衫襯得氣質陰鬱又狠戾,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完美弧形的薄唇微微抿著。

    十八歲的沈令儀那一刻對自己撒下一個彌天大謊。

    後來她也從來不敢承認,自己曾經毫無原則地心動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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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他說愛情曾經來過。

    十八歲的沈令儀倚靠在休息室的門框上, 目不轉睛看著二十八歲的周光彥伏案工作。

    四周忽然變得寂靜無聲,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

    心臟在胸腔里快速跳動,像一隻小鹿在裡面歡脫地蹦。

    她就這樣愣愣看了許久, 直到周光彥察覺前方有道視線,一抬眼,看見他的姑娘倚在門口,呆呆傻傻望著自己。

    他不知道她在看什麼, 也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有多好看。他微微挑眉,眼含笑意,問她醒多久了,還難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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