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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20:19 作者: 冉珏兒
沈衛民當然知道徐進山選他不是因為看重,單純只是因為他和張桂花田桐都熟。萬一對質之後他們依然認為事情是田桐做的,雙方就等於撕破臉了,到那時候他在中間也能當個調節劑。
他們到的時候張桂花和田桐已經到了,正在等著他們,這是一間辦公室,室內只他們四個。沈衛民左右看看,這邊看著可不像是再有人來的樣子。
「廠長的意思是讓我先問問田桐當日的情況,他再和舉報人核實一下,看看事情到底怎麼解決。」徐進山解釋道。
這是不輕易讓當事人和舉報人見面呢。不過小心點也沒錯。在沒有確定田桐是個什麼樣的人之前,貿然的把舉報人和被舉報人集合在一塊兒,很難保證舉報人沒有危險。
這要是萬一出了什麼事,可就不僅僅是盜竊這事這麼簡單了。要是出事,往後誰看到事情還敢說,都怕被報復呢。
「小田同志,事發那天中午你在哪做了什麼?」徐進山開門見山。
「和往常一樣,和花姐回宿舍,各回各房休息,一直到午休結束我來上班。」田桐略一思索。
「所以在當時沒有任何人證明你沒出宿舍。」
「也沒有人可以證明我出了宿舍,」身正不怕影子斜,這件事情她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田桐一點都不覺得心虛。
田桐也是花姐告訴她車裡是什麼,才知道原來貨物竟然是新型螺絲。至於那批螺絲是幹什麼的,能用來幹什麼
,她一概不知。如此卻被認定為偷竊者,她冤枉死了,再說如果是她,怎麼可能用這種拙劣的辦法。
「但是有人看到你從後門進運輸隊了,那名員工對廠里工人大都不大熟悉,卻認出了你,你們之間沒有任何利害關係!我和呂廠長都認為他不會陷害你。」
旁邊坐著的沈衛民卻疑惑,這話說的有歧義,如果說那名舉報人對廠里工人都不大熟悉,那他是怎麼認出田桐的?田桐不比向暖在廠里處處橫跳,她大多數時候都是工會、宿舍、食堂三點一線,幾乎雷打不動。多說著出去走走,也都是在附近。
實在沒道理會被人一眼認出來啊,滿打滿算田桐來縣城機械廠也才兩周。
「他確定看到的是我嗎?我想跟他當面對質。」田桐再次申請,她不明白領導為什麼不讓他們當面對質,把事情說開了不就好了?這件事她從來沒有做過,卻被人白眼相向,想想就憋屈。
正說著有人推門進來,是呂廠長身邊的秘書,他把一張紙遞給徐進山。
徐進山打開大致看了看,然後面無表情地看向田桐,「那人仍然一口咬定就是看見了你。」
田桐面無表情地聽徐進山說完,然後猛地站起身來:「既然如此就讓我和他面對面地說清楚,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在哪看到本姑娘的。我這是合理訴求,徐隊長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辭?沒有確鑿證據,現在卻用審視犯人的眼光看我,你有什麼資格?」
田桐本就是有脾氣的,在省機械廠工會被孤立了這麼長時間,人愣是眼睛都不眨,可見是一個狠人。陪著徐進山在這磨唧大半天已經是她的極限。把她們叫來,不聽她的訴求,也不聽她的辯解,好像直接給她定罪了一樣,想幹什麼?
「雖然同屬於一個職工系統,可我是總廠編制,你們是分廠,我配合你工作是我的職業素養。我不配合,現在要立刻回省城,你們也攔不住我。」田桐接著說道。
徐進山就沒有被一個小姑娘指著鼻子罵過。今天簡直是他的受難日,上午呂廠
長借著沈衛民的事訓示一番,下午又被田桐點名罵人。
「你,」徐進山拍桌子站起來。
張桂花跟著站起來,隱隱擋在田桐身前。「徐隊長有話好好說,怎麼還能跟一個小年輕計較呢?再說這事兒確實讓人惱火,我跟呂廠長申請的時候,他可答應的好好的,讓田桐和舉報人對質,怎麼臨了還反悔了呢?」
徐進山一看張桂花的動作,哪還有不明白的,這明顯是護著田桐的。
「張副主席,希望你分的出輕重,這事情不管總廠還是分廠都非常重視。」
「我知道自在幹什麼,不用徐隊長提醒。有那個功夫,您還是擔心自吧。既然知道事關重大,那批貨為何會出現在停車場?這不是上趕著當靶子使嗎?」
那不是一個人的勞動成果,而是一群人的。如此重要,交給了最信任的縣城機械廠用首批,卻換來這樣一個結果。讓總廠怎麼想?
現在還要把責任推到省機械廠的員工身上,如果他們沒拿出確鑿的證據,只憑一人之言,張桂花實在沒法信服,何況現在就連那一人之言她都開始懷疑。
張桂花眼中的懷疑刺怒了徐進山。雖然想儘快把這件事情解決,把自摘出去,但是他也沒有無緣無故就往人身上潑髒水吧。
「你憑什麼這麼說?你一個省機械廠的憑什麼對我們指手畫腳?」
「呦,你還知道我們不是一個廠的,既然如此,就不要把手伸的這麼長,誣賴我們廠的員工。」
「怎麼是誣賴呢?確實有人看到她了,她到現在還不承認,強詞奪理在,這不是狡辯是什麼?」
「人呢?一直說有人看到她了,我問你人呢?」
「人是你們能見的?」
「不見到人,不和我們當面對質,你們說再多都沒用,我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