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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20:19 作者: 冉珏兒
這人是機械廠齊廠長的助手,沈衛民第一次去廠長辦公室匯報工作的時候,齊廠長看他身邊人手單薄,以從自己的助手裡指了一個給他做副手。此舉既是在給沈衛民幫忙,也是在告訴廠里其他人,他對此項目的重視,沈衛民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不過,沈衛民和王福生相處到不一塊去,起碼不如其他人想像的或者看上去那樣融洽。儘管他們從未沒有爭執,儘管他們有事都是商量著來。
「王助手,這裡是工會辦公室。下次如果再有類似事情,請您單獨給我說,或者不告訴我也行,最好不要突然出現在
我耳邊炸呼。」這要是再來兩次,沈衛民覺得自己非得舊疾復發不行,到現在他的心臟還砰砰直跳呢。
「你咋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看到舉報信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不自覺就喊了出來。衛民你可不能不在意,要是真有此事,你最好和盤托出,或者去那誰商量商量對策,總比硬撐著強。」王福生湊到沈衛民耳邊低聲說道。
沈衛民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周圍,不止是王福生,就是辦公室同事的視線都若有似無的掃過來,已經是這樣的情況,還讓他謀求自救,這姓王的是巴不得他永遠翻不了身吧。
「那看來我得感謝王同志了?謝謝你還專門過來通知一趟。」破壞職工夫妻和諧感情關係?沈衛民這多半個月見女人的次數都有限,能說上幾句話的除了張桂花就是田桐,他跟誰亂搞關係?
「王福生,這裡是工會辦公室,如果沒有事的話,請你出去。」說話的是推門而進張桂花,她剛剛已經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就他弟忙起來,連飯都顧不得吃,還破壞只有家庭和諧,破壞誰的?什麼時候?怎麼弄得?
一連幾個問句,說明張桂花對這件事情的不信任。隨之而來的一股子氣惱從心底湧上來,沈衛民是經過廠里多方協調和深思熟慮,專門從縣城機械廠借調過來的工人,工作認真,辦事讓人放心。現在卻被平白按了個罪名,這要是不立刻解釋清楚,之後輿論只會越來越大,到時候恐怕手裡的工作都要交接出去。他弟這才剛剛開始呢。
這絕對不是張桂花想看到的結果,看到沈衛民一點都不在意,她搖了搖頭,年輕同志到底還是年輕。不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不行,夜長夢多,還是得立刻澄清。
這樣想著,張桂花直接去了廠長辦公室。
「廠長,這事你要是不解釋清楚。咱們就停下手裡一切活,把這事兒弄清楚再讓衛民繼續工作,沒道理費盡千辛萬苦反被壞了名聲。」張桂花表明態度。
齊廠長倒了一杯水放在張桂花跟前,「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小沈同志也是個好的,只要他沒做過,這盆髒水就甩不到他身上。」
「您相信他有什麼
用?現在廠里都快傳開了。你的人直接跑到了我工會辦公室,叫著讓衛民同志給大家個交代呢。」張桂華和齊廠長說話一點都不客氣,現在也不是客氣的時候。
王福生這事辦的太磕磣,要是僅僅因為自己被調到沈衛民身邊,不服氣,你可以提可以說,而不是使這些小手段把沒有確定的事情當成事實往別人身上扣屎盆子,上面領導可都還沒說話的。
「王福生?」齊廠長沉吟片刻,往門外喊了幾聲。「王福生!」
王福生進門的時候,看到張桂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看了看明顯不高興的齊廠長,「廠長,你叫我?」
「只是接到了舉報信,你就去工會撒歡了。你咋證實這封信是真的?」
「無風不起浪,既然有人匿名舉報,就證明沈衛民有做的不妥的方,他雖然是從下面機械廠借調過來的同志,不過來到咱們省機械廠,就應該守咱們工廠的規矩,像他這樣胡亂作為最後敗壞的可是我們機械廠的名聲。」王福生振振有詞,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
話音還沒落,齊廠長一隻鞋就甩了出去,「事情確定了嗎,你就這麼囂張?我告訴你,要是因為你耽誤了廠里的大事,看我不收拾你的。」
「那,那,」王福生這才開始有些後怕。
「這是封實名舉報信,我已經讓人去叫人了,誰是誰非,把他們都叫來,辯論辯論就是了。咱們都不聽一家之言,讓他們當事人自己敘敘經過。」齊廠長沉吟片刻,「桂花,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不怎麼樣。既然要把人請來,那我有一個要求,要是造謠的成本都這麼低,以後誰說什麼大家都得信了?給同志們造成的名譽損失誰來付?」
「那你是什麼意思?」
「既然他們實名舉報,要是責任確實在沈衛民,該怎麼處罰怎麼處罰,把人送回到縣城裡公社去,咱們也都沒意見。不過要是證明事情不是他的過失,此事翻篇,實名舉報者受罰,還有就是王助手得當眾當面和為民同志道歉。」
「憑什麼?」王福生下意識反駁。
「就憑藉你不分青紅皂白隨意誣陷同事。在沒有查明真相的情況下滿廠宣傳,給
人的名譽造成了難以彌補的損失。更有甚者,還有可能影響沈同志的工作情緒和效率。那可是我們廠花了大把的時間商量出來,才借調到省城來的。要是被你一句話送了回去,這筆帳算在誰身上?」
「那我也沒說瞎話。」
「既然如此,王助手有什麼可擔心的呢?等衛民和寫舉報信的都過來,事情就明了了。今兒要是不把這事情說清楚,誰都不准離開這廠長辦公室。」張桂花一聲令下,她才不管齊廠長答不答應,反正她現在底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