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頁

    陸雲瑤：「你明明知道她是幼兒園的老師，林小苗老師很受小朋友的喜歡，她也喜歡親近小朋友。她對你有沒有過男女之情，你是最清楚的。」

    「她明明就喜歡我！」崔智慧死鴨子嘴硬，「要不然對娜娜那麼好，一個沒生過孩子的女人哪兒來的母愛？就是因為對我的愛情，才會對我女兒好的。」

    陸雲瑤說道：「你因為職業關係，會去不同的女性家中通馬桶，他們都對你避之不及，你渴望女人，又打心底覺得她們拜金瞧不起你。你覺得那些女人都嫌棄你是個掏大糞的。有人曾經給你送過一瓶礦泉水，你覺得她喜歡你，你想和對方聊天，結果又嚇到了對方，對方把你拉黑了。」

    「你閉嘴啊！」被陸雲瑤說中了心事，崔智慧憤怒地咆哮。

    而此時清脆的咔嚓聲響起，炸·彈的引線已經被妥善剪斷，帶著雷·管的背心被妥善放在了防爆重匣里，等待進一步處理，此時更多的警察上前把人壓倒在地。

    崔智慧的臉緊緊貼在地上，這個時候被扣上了手銬。

    崔智慧原本要說的話都忘了，他只是用紅彤彤的眼珠子瞪著陸雲瑤，「你知道什麼，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我知道很多，我也懂你的想法，你覺得沒人會喜歡你，所以有一個對你有善意的，你就要緊緊抓牢。」陸雲瑤說道，「其實你這樣反而傷害了對你有善意的人。那個給你遞水的女孩子做了一宿噩夢，後怕了好幾天，林小苗被嚇得連夜搬走，還有最可憐的是你的女兒了。」

    「她其實說想要林小苗那樣的媽咪只是說說而已，她只是好難得遇到了願意聽她說話的人，她生病了，爸爸總是把她關在家裡，她沒有朋友，沒有媽咪，爹地忙著賺錢，下班也不理她，她很寂寞的。平時她喜歡聽小林老師說話，也和小林老師說她自己編造的故事。」

    「她非常非常喜歡林小苗老師，就算是林小苗搬走了，她在家裡還是擺弄林小苗老師送的發卡、小杯子，但是你做了什麼？」

    崔智慧恍惚起來，他做了什麼？

    他當時看著崔娜娜玩著林小苗送的那些東西，他發瘋似的把東西全砸了。

    「那個賤·女·人根本就瞧不起你爹地，她把你爹地當做大便啊，你居然還那麼喜歡她，你是不是也瞧不起你爹地！」

    崔娜娜被父親的動作嚇到了，哭出聲來，「爹地啊，我沒有的。爹地是我的爹地，我怎麼會嫌棄爹地呢？」

    崔智慧揪住了崔娜娜的衣領，把她拎了起來。

    「你媽咪嫌棄你爹地，你也嫌棄你爹地，所有人都嫌棄你爹地沒文化，只能夠做不體面的工作，但是不掏大糞，你們吃什麼？你們用什麼？」

    崔娜娜被嚇得哮喘犯了，又被崔智慧連忙用藥搶救。

    等到崔娜娜緩過來了，她就不再提小林老師，一直等到她死了，她才在臨死之前提到林小苗。

    崔智慧忍不住哭了起來。

    他那樣的哭泣讓人覺得可憐，網友們想到陸雲瑤說的話，又覺得他可恨。

    【其實還是他自己又自卑又自戀，也太貪心了一些，要不然林小苗最後陪一陪這個小朋友挺好的。】

    【只有小朋友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真的不配做一個父親，女兒真的已經很可憐了，好不容易有林小苗這樣的老師善意對她，讓老師搬走了不說，小朋友的禮物也被砸了。】

    【一想到小朋友到快死的時候，才說想要一個小林老師這樣的媽咪，實在是忍不住爆哭出聲。這個爹地沒有心啊。】

    崔智慧被人拉起來，歐陽署長嚴肅說道：「不管你是什麼原因想要和人同歸於盡，你都是犯了罪。」他對著警察比劃手勢，「帶走。」

    對崔智慧而言，陸雲瑤這個女人就是有魔力的，別人提到了崔娜娜，崔智慧並不會有太多的波動，但是陸雲瑤提到了崔娜娜，女兒在他的心中再度鮮活了起來。

    他賺完錢後，女兒會衝上來，「爹地。」

    「也不嫌爹地臭。」崔智慧說道，而這個時候女兒才捏了捏鼻子，「爹地臭。」

    她會捂住他的眼睛，「猜一猜我是誰啊。」

    他忙碌了一天，聽著女兒童稚的聲音會下意識地配合，「我猜不到。」

    「爹地笨。」

    她撲入到崔智慧的懷中，「我今天認識了一個很棒的老師，她叫做小林老師。」

    崔智慧當時沒放在心上，他敷衍地說道：「好。」

    女兒的那些鮮活記憶重新出現在腦海之中，崔智慧掙扎著說道：「神婆……陸大仙，能不能再讓我女兒活過來，我什麼代價都願意付的。」

    「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

    崔智慧之前一直是臭罵，這會兒轉成了嚎啕大哭。

    自從女兒去世之後，他對自己的那些懊惱全部都化成了對林小苗的恨意，仿佛通過恨著林小苗，想著帶林小苗一起死，才能彌補娜娜。

    關於女兒的那些記憶浮現在他的腦中，其實他早就後悔了，為什麼要覺得林小苗羞辱了他，為了他的自尊心，不肯讓女兒和林小苗老師接觸。是他讓女兒飽含著遺憾離開了親近的人。

    圍觀的一個女孩子忍不住用紙巾擦了擦眼角，就算是知道這個人差點炸了許多小朋友，炸死那個林小苗老師，還是此刻為父女之情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