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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20:51 作者: 燈籠紅染
    那眼淚,像火珠,灼得時光心疼。

    小時候是無奈離開,現在卻不同。

    何苦費盡心思找什麼歸屬感,找什麼治癒良藥。

    這裡遠離喧囂遠離繁雜,青山綠水人心善良,不就是最好的伊甸園嗎?

    「我暫時不走了,」收回思緒,時光說,「準備開個網店。」

    時間頓時兩眼放光,鼓掌道:「好想法,不僅能賺錢,還能陪老人,一舉兩得。而且,以您的能力,一定會很成功!」

    時光笑了笑,「別亂夸,我佛系開店,成不成功,生意好與壞,隨便吧,不虧本就成。」

    「佛系就佛系,你開心最重要。」時光又說。

    「馬屁精。」她暼她一眼。

    時間吐吐舌頭,問:「那你準備給網店取個什麼名字?」

    時光沉思片刻,說:「滿十八。」

    .

    三月間,時光的網店開起來了。

    工作室就在老宅的閣樓上,向山向水,人間寶地。

    這房前兩年翻新的時候,她出了部分錢。後來,外婆說把小閣樓分給她,她沒要。

    老宅牽扯到四代人,外公外婆年事已高可以不算進去,但還有舅舅和舅媽,時辰和時間。

    不論從哪個角度看,時光跳出來分房子,都是非常不合數的。

    因為這件事,外婆還罵了她一頓,問是不是長翅膀要飛,不做時家人了。

    當然不是,她只是覺得……自己飄在中間,實在沒什麼立場。

    後來,有次舅舅又特地打電話跟她說:

    「月月,舅舅無能,教出時辰那樣一個不成器的逆子,往後,家中不論大事小事都指盼不上他。你媽媽……她有她自己的家庭。最後就只剩時間跟你了,但最主要還得靠你。老宅這房子,你跟時間,一人一半。」

    家產雖不多,但他們仍沒忘記她。所以說,這世上有不愛她的人,也有視她如珍寶的人。

    四月間,時光迎來自己的第一單生意,雖是以前她服務過的老顧客,但起碼有進帳。

    五月間,她第一次從林寒口中聽見有關葉慎獨的消息。

    那天林寒在微信上問她生意怎麼樣,要不要幫她宣傳。

    她說付不起代言費。

    他說:「你傻不傻,跟了他一年,居然什麼都沒為自己爭取到,笨不笨!」

    圈子就這麼大點,她跟葉慎獨的事,在她離開後沒多久林寒就知道了。

    算了吧,時光心說,若一心求富,單單當初收到的那些價值連城的禮物,就夠她幾輩子都花不完。

    但當她決定結束時,關於那個人的一切,就沒想過要帶走。

    「不過,你知道嗎,他後來取消訂婚了。」林寒說。

    是嗎?那又怎麼樣呢?時光暗嘲,那他豈不是要大出血。

    「牛逼的是,他竟然脫離了家族集團,帶人出來單幹!好一招釜底抽薪。」

    時光默默聽著,沒說話。

    「他新公司的名字你知道是什麼嗎?」

    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知道。

    「TIME」

    time,時光,光陰。

    .

    葉慎獨在南非的草原上被一頭雄獅足足追了五公里,並且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越野車全速前進,他暼著後視鏡里窮追不捨的雄獅,一霎間,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她曾跟他說,她在南非的草原被雄獅追過,差點死在這裡。穿西北無人區的時候,車在半路拋錨,整整五天都沒有車輛路過,缺水,命懸一線。在撒哈拉大沙漠,黃沙埋到了她的脖頸,有幸被一支旅遊隊所救,撿回來一條命。

    當時他不明白,為什麼她不惜搭上自己的生命也要追求這丁點的肆意。

    現在,他明白了。

    她不是純純為了追求刺激,而是這裡住著一支原始部落,但由於條件惡劣,各方面都很落後。

    她來這裡,是來發放物資的。

    沒誰知道,那個女人曾在繁華都市的家庭里遍體鱗傷,卻始終懷揣著旁人不得而知的善意。

    開車抵達目的地,葉慎獨將車上帶的物資全部分發給部落里的人,由於趕時間,他當晚便離開了。

    幾天後,他回到公司大樓,加班處理自己外出這段時間堆積成山的工作。

    夜深人靜,電話的響聲在空曠的總裁辦公室里顯得格外刺耳。

    葉慎獨目不斜視,注視著電腦屏幕上的界面,拿過手機一看,發現來電人是韓韞嶼。

    「韞嶼?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你回北京了?」接起電話,他道。

    對方一句:「兄弟,對不住了,我要先結婚了。」

    葉慎獨「嘖」地一聲,背往後靠:「恭喜你兄弟,終於修成正果。」

    「同喜同喜。」

    「………」

    「請柬跟地址都發你手機上了,婚禮在我老婆家這邊舉辦,你必須來啊。」

    「嶼哥,跟誰聊天呢?」

    電話里出現一道甜甜的女聲。

    「關係很好的小學同學,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去年玩兒脫了的那個。」

    葉慎獨:「………」

    後面這句話,韓韞嶼說得很輕,但他還是聽見了。

    葉慎獨轉了轉手裡的筆,皮笑肉不笑:「兄弟,我沒記錯的話,你老婆好像也是你苦等五年才得到的。悠著點,要是再玩兒脫了灰頭土臉跑回北京來,我可沒功夫再陪你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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