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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20:51 作者: 燈籠紅染
葉慎獨挑著眉,面色如常看向另一邊,問:「今晚的局是誰組的?又是誰挑的地兒?」
剛才起鬨的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看了眼徐麗。
徐麗並不認識這人,打量片刻,笑一聲:「她們自己的家庭矛盾,跟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你誰啊?」
「會有人告訴你我是誰。」
葉慎獨沒再逗留,大步出門,下電梯,直奔停車場。
時光感覺他的懷抱比今晚的天氣還要寒涼,她抬頭看去,男人的嘴抿成一條線,皺著眉,神態嚴肅得叫人不敢輕易跟他搭話。
葉慎獨快速將她放進車裡,自己繞到另一邊跟著坐了進來。
「杜叔,去醫院。」
杜叔老遠就看見他家少爺抱著人過來,多年來他們早已形成默契,不用問也知道事情的嚴峻性,他二話不說,快速將車開了出去。
葉慎獨給醫院打完電話,才將目光投向時光。
「手給我看看。」他說。
時光怕弄髒他的車,特地把手貼著褲縫。
「不是什麼大事,」她勉強笑笑,「回去用酒精洗洗,上點兒藥就好了。」
葉慎獨目不轉睛,盯著她已經發白的唇,躬身過去,不由分說將她的手拿了出來。
捧著她那隻紅得像被染缸泡過似的手,男人的眼睫顫了幾下,那雙早就不平靜的眸波閃過一抹難以抑制的怒火。
「操——」
「杜叔,再開快點。」
時光第一次聽見他罵髒話。
「真沒什麼事……」
男人一記眼神掃過來,讓她別說話。
一個小時前,他給她發消息,她沒回。
在商場外停留小半個時辰後,他決定進去看看。
誰知道,看見的會是那樣一幕。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遇見任何事,遇見任何對你惡語相向的人,你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時光木訥地看著他,仍舊沉默,她一直在判斷這句話有幾分真。
她早已習慣某些人充滿惡意的針對,從她出生那天起,就莫名地被侯妍判了刑,甚至連她的族別,她的出生,她的容貌,她的穿著,她的一切都要被拿出來指指點點。
可是,這整件事,她有什麼錯?
當年何眾明知道做不了自己婚姻的主,還要對自家的保姆動情,並空許承諾。
那個蠢女人為他懷胎十月,卻在快臨盆是目睹了姓何的風光無限迎娶別家千金。
何家扔給蠢女人一點安置費,便草草地將她打發回了老家。
女人回去後獨自承受分娩之痛,那時候,說護她護到老的何眾又在哪裡?
歸根結底,男人的承諾究竟算什麼?
不說一棍子打死所有人,但要時光輕易就相信誰,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無論什麼時候,她都只會血拼到底,不能懼怕更不能退縮。
因為每一場對抗,都是她一個人的戰鬥。
以前她沒有打電話給誰的習慣,現在也沒有。
去到醫院,好幾個醫生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其實就是幾片碗渣刺進手心,就是深了點,就是血流得有點多而已,拔掉上點藥就沒事了。
小診所就能搞定,用不著興師動眾找這麼多醫生的,又不做手術。
這話時光沒說出口,突然有點怕葉慎獨的那記眼神。
見慣了他冷靜自持的樣子,發起怒來,還挺嚇人。
因為打了麻藥,所以醫生用鉗子拔碎渣時,時光沒覺得疼。
一共拔細長鋒利的碗渣八片,顆粒狀的十多二十粒。
葉慎獨在一旁看著,從頭到尾目色漆黑,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直到包紮完,他才問:「需不需要住院觀察?」
醫生說不用,每天去換藥就行,在家小心,千萬不能碰水。
出了醫院重新坐上車,時光知道是去南苑,便沒多此一舉再問。
麻藥的藥效一過,手上的疼痛讓她沒心思說話,只能靠著椅背,望著窗外的夜色發呆。
葉慎獨見狀,將她的頭輕輕掰過來,不容反駁地靠在他的肩上。
「這樣是不是要好過一點?」他問。
她沉默半響,點了點頭。
他又說:「麻藥是不是過了?」
「嗯。」
「特別疼是吧?」
其實這已經很好了。
時光想起高二的某天晚上,三個打她一個,導致她肩膀被滑了道口子,血流不止。
那晚她一個人走了好久,找到一家沒關門的診所,因為麻藥用完了,所以醫生沒上麻藥就跟她縫針。
那股子疼,也是畢生難忘。
好不容易逢好針,等她回到何家時,大門已經關了。
侯妍對她下得有門禁,晚上只要到關門的點她沒回去,那麼,哪怕只是超過一分鐘她都別想再進門。
所以那晚,她發著高燒在門口睡了一宿。
那年的冬天真冷啊……比南北兩極還要冷上一百倍。
車子停在南苑的時候時光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感覺身旁的人要來抱她,她立馬睜開了眼睛。
「我抱你。」葉慎獨保持著躬身的姿勢。
「不用了,」她說,「傷手沒傷腳。」
她用肩膀借力坐起,從葉慎獨微怒的目光里下了車。
一進門,宋嬸就著急忙慌迎上來,體貼地扶著她,嘴裡不停地念道:「接到老杜的電話,說你被人傷了,可嚇死老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