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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08:59 作者: 雲下有影
紀舒笑一笑:「你們這樣搞私刑,終歸是不對的,別打人了,萬一打出傷來,你們也跑不了。既然受害者在這裡,不如一起帶到派出所去弄個明白,讓這傢伙接受一下教育,你說呢?」
許剛還沒說話,身後一個小年輕說:「憑什麼?這人就是欠揍,能講道理,我們就不會打他了,剛哥都警告他好幾次了!」
紀舒說:「我不是為這人說話,我是為你們著想。打架鬥毆,打贏了坐牢,打輸了住院,你們選一個?」
後世這一條標語火爆全網,紀舒現在拿出來一說,大家內心很難不贊同。
剛剛的小年輕頓時不說話了。許剛則沉默了一會兒。
圍觀的人說:「小姑娘伢說得有道理!莫打人了!」
「做好事,莫把自己搭進去了!」
「打了一哈子,就算了撒!」
……
良久,許剛看了一眼地上躺著還在唧唧歪歪的那人,走過去,拍拍他的腦袋。
他沉著臉,聲音沙啞:「兄弟,打你是救你,這條路你接著走,以後再嚴打,要你的命!今天給你一點教訓,我們打的都不是要害,一點皮肉傷,識相的話你就麻溜滾蛋,以後別讓我在漢方街看到你,我們不歡迎你在這裡做扁擔!」
許剛的朋友們大聲喊:「剛哥,說得對!說得好!」
地上的人見壓著他的人都鬆開了,就趕緊爬起來。
紀舒看他動作靈敏,不像是受了大傷,心裡略微寬慰,她最怕做好事,結果自己沒落到好的事情發生,真打出意外,許剛這輩子就毀了。
許剛對一個小年輕扁擔說:「帶這傢伙去漢方街派出所,還有玩具店老闆娘,你們一起去,給他留個案底!」
那小伙子應了聲,帶著還在哭的老闆娘和這流氓一起走了。
圍觀的人都拍手稱快,一會兒就散開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點殷紅的血跡。
這城市裡每一分鐘都在發生新的衝突,這樣的矛盾和撕扯並不新奇。看熱鬧的人像是一群貪食的蜜蜂,瞬間就去尋找下一朵花了。
等人瞬間散光了,許剛招呼他的扁擔兄弟們去幹活,自己從馬路牙子上撿起自己的一條光溜溜的竹扁擔,才過來再和紀舒說話。
「劉姐,小紀,唉,真對不住,好久不見面,一見面就讓你們看見這樣的醜事情哇。」
紀舒見他一雙軍綠色的解放鞋邊子都磨破了,大冬天還穿著單薄的棉衣,心裡不忍:「都快過年了,還不回老家?」
劉彩娟也說:「一年不見了……」
許剛搖搖頭:「不回去!漢方街干到年三十,我初一再走。沒辦法,家裡要花錢……」
紀舒上次見許剛,就知道他是個能幹的。不然別人不會推舉他做討債的頭頭。
他應該三十五左右,體力正好,漢方街的扁擔雖然艱苦,可是掙錢能力比農民好了太多,成本又低,一條竹扁擔走天下。
為何許剛乾了一年扁擔,還這麼落魄?
這問題想問,但是又不好問。
紀舒沉著心,沒有問出口,劉彩娟更不會揭人短處。
沒想到,一直站在紀舒身後的紀暢突然問:「叔叔,一年了,我媽媽姐姐都成了大老闆,你怎麼還在做扁擔啊?」
紀舒當場差點尷尬癌發作。她顫抖著聲音說:「啊?紀暢,你不要瞎說啊----」
劉彩娟捂住孩子的嘴巴,訕笑。
紀暢和許剛見過幾次,而且上次在紀家村的車站,許剛還特意來送了一袋橘子道歉,他都有印象。
紀舒看了一眼紀暢,他嘴巴被劉彩娟捂著,黑眼睛滴溜溜地盯著許剛,又看看紀舒,似乎眨了一下眼睛。
紀舒明白了,紀暢這是幫她問呢,這小機靈鬼才7歲,人小鬼大啊!
許剛撓撓頭:「唉。怎麼辦呢,都是病害的……」
劉彩娟鬆開捂住紀暢嘴巴的手:「你生病了?」
她打量許剛,怎麼看這人也不像是有病啊,就問:「家裡人生病了?」
許剛嘆氣:「不麻煩的話,要不就待會兒來我住的巷子口扁擔房看看我,我再跟你們講吧?我這會兒還要去拉貨,一個老闆約了的,不好意思啊。」
劉彩娟看看紀舒,兩人交換一個眼神,她忙說:「你快去忙,我們也有事,一會兒再去扁擔房拜訪你。」
許剛走遠了,劉彩娟才說:「暢暢,你以後不可以這樣!」
誰知道紀暢說:「可是媽媽和姐姐你們明明都想問……」
孩子又天真,又有些執拗,還有點機靈,紀舒忍不住笑一笑:「童言無忌,媽,別說他了。大人都喜歡藏著掖著,想幫忙都不好意思問,不如小孩這麼坦誠,以後暢暢長大了,搞不好你還要懷念他這個樣子呢。」
劉彩娟怔住了,嘆氣:「還真是。」
……
到了錢桂君媽媽許老闆的店裡,服裝店的女老闆楊姐很爽快,願意支付月租金200元租下這間鋪子,稍微改造後,二樓會做試衣間,一樓做展示櫃。
她家服裝都是廣貨,物美價廉,設計時尚,肯定在楚華街能賣得好。幾個人一商量,就拍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