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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18:36 作者: 木羽願
他的目光很深,握住了她細白的指尖,嗓音喑啞:「怎麼突然戴上了。」
聽見他問,她彎起眼,輕聲回答:「其實我一直都有帶著,只是沒帶在手上而已。」
這次來找他,饒念帶來了那枚鴿子血戒指。
因為太貴重,她怕弄丟,也怕不小心劃壞,所以才不捨得戴。
這枚戒指,也是這場羈絆開始的證明。
她有些慶幸自己這次來時帶來了這枚戒指,這樣才能結束得有始有終。
饒念強迫自己收斂起思緒,不讓他察覺自己的異樣。
從他的懷抱里撤出來,她注意到他並不算好的臉色。
他的唇色有些蒼白,深邃的眉眼裡透著疲色。
她擔心地皺緊眉,還是忍不住問:「臉色這麼差,是不是傷還沒好全?我想看看你的傷。」
他身上的襯衫很快被她解開,月光盈盈,房間裡光線昏暗,照映在男人赤.裸的上半身。
他的上半身沒有半點瑕疵,除了那處疤痕,因為她留下的,無法磨滅的印記。
順著緊實分明的腹部線條下落,那枚彈孔已經開始結痂,她的指尖輕輕落上去,小心翼翼地碰了下。
她還記得,他昏迷的那幾天裡,她不眠不休的時候,心情有多麼複雜。
過了許久,饒念才慢慢放下手。
她垂下眼睫,嗓音滯澀:「以後別再受傷了。」
不值得。
其實哪怕他不做到這樣的地步,她也已經萬劫不復,逃不出他的陷阱。
饒念有些想笑,可唇角卻怎樣也無法牽動半分,於是只能作罷。
她又忍不住去想,會不會明天過後,她所有的利用價值消失後,她的存在或消失對他來說就會變得不痛不癢,也許他會連偽裝都不屑,他們會不會從此變成陌路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霍氏繼承人,而她又是什麼呢,一個普通的小拍賣師,從一開始,如果她不是祁文皓的女兒,他們大概連見面認識的機會都不會有。
他那麼克制自己,不踏破最後一層界限,又是因為什麼呢。
她好像永遠猜不透他的心思,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再猜了。
她不能讓自己落得太狼狽的結局。
從開始到現在,他永遠占據上風。
一點也不公平。
如果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是不是也該有一次,由她來掌控的局面。
那個念頭逐漸在腦中堅定下來,饒念重新抬眼望向他,目光落在他凌厲的喉結上。
她忽而踮起腳,唇瓣輕輕貼上去。
男人身體一僵,柔軟的身體靠在他身上,她就那麼望著他,眼底清澈分明,無比清晰地倒映出他的影子,好像讓他的卑劣無處遁形。
那隻柔軟的手順著他的腰腹間滑落下去,落在他的皮帶上,無聲地勾著他。
她又仰起頭,去吻他的唇角,柔軟的睫毛輕刷在他臉側,讓他冰封的心臟也跟著塌陷下來。
下一刻,卻聽見她輕聲開口:我想要。」
饒念離開他的唇角,望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眸,一字一句。
「我想要你,霍聿深。」
霍聿深怔住,漆黑的眸瞬間被掀起驚濤駭浪般的情緒,他沒辦法抗拒這樣的眼神,那些原以為的自制力和隱忍,一次又一次地在她面前轟然崩塌。
下一刻,她就被男人用力地按在懷裡,腰側的手臂逐漸收緊,像是有無形的藤蔓從身側蜿蜒生長,將他們緊緊纏繞在一起。
窗外的光線忽明忽暗,饒念感覺到背後抵上柔軟的觸感,他溫熱的鼻尖輕觸到起伏的鎖骨。
這個過程,像是在獻祭。
她感覺到自己徹底被他的沉香木氣息填滿,仿佛成為了他靈魂里的一部分,那般貼近,思緒也如墜入深海。
他有些發了狠,長指扣緊了她的腰肢,在雪白無暇的紙上留下一處處斑駁的印跡。
饒念看著他泛紅的眼角,因為隱忍沁出的汗水從額角滑落,所有波動的情緒,皆是因她而起。
是不是也只有這樣的時刻,她才能看到真實的他。
至少他現在的欲望是真實的,不能作假。
她的眼睫不知不覺間沾了盈盈淚花,忽然鬼使神差地開口問:「霍聿深,你愛我嗎?」
她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在這些時候都喜歡問這樣的問題,誰都不能免俗。
但她現在卻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她要他看著她的眼睛回答。
昏暗的光線里,饒念看著他漆黑如墨的眼眸,看清了他眼底的涌動壓抑,像是一片是深邃的海。
直到低沉喑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迴蕩在房間內。
「愛。」
聽到他的回答,她很滿足地彎起眼睛,長長的睫垂落下來。
霍聿深垂眸看著她,心口卻感覺到一抹刺痛。
明明她就在他身下,可他卻覺得,好像無論怎樣都無法觸碰到她。
她的髮絲被汗水打濕,眼睛裡面也像是沁了水,聲音輕得幾乎快要聽不見。
「霍聿深,我好疼啊。」
直到一處冰涼落在他的肩上。
他的心臟狠狠一顫,下意識放輕了動作。
然而卻聽見她輕聲又道:「不是那裡疼。」
是她的心臟,很疼很疼,疼得快要讓她無法呼吸。
男人眼底猩紅一片,只能更用力地抱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