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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18:36 作者: 木羽願
細雨如絲,黑色豪車停在朦朧的雨幕里,閃爍的車燈撕開薄霧,一道挺拔頎長的身影下了車。
很快有門童上前恭敬地為男人撐起一把黑傘,雨水順著傘骨簌簌滑落,水霧瀰漫,身後的夜幕漆黑,幾乎快要與他的身影融為一體。
他緩步走過來,骨節修長的手握著手機,銀質的領帶夾折射出金屬質感的冷光,沉斂而矜貴。
幾天沒見,見到霍聿深的瞬間,饒念忽然再次回憶被那隻手扣住後頸的感覺,讓她忍不住顫慄。
那天停電時蔓延的曖昧像是藤蔓重獲新生,重新在心臟處盤旋纏繞。
她很想試圖忽視,但心口那陣悸動似乎無孔不入。
就在饒念發怔的短短几秒里,男人已經走到她面前。
霍聿深垂下眼,視線落在她指間那枚戒指上,顏色熱烈,鮮紅如血,仿佛是雨夜裡唯一一抹鮮艷色彩。
饒念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到手上的戒指。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想起那天在車上,霍聿深突然提起這枚紅寶石。
甚至不用再確認,她就已經斷定。
是他送的。
可...為什麼要送她戒指?
饒念有些慌亂地垂下眼,明明只想著戴今天一個晚上,第二天就還回去,可還是被他看到了。
胸口的心跳聲震耳欲聾,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要摘掉那枚戒指。
卻聽見男人的聲音傳來,低沉磁性,阻止住她的動作。
「不必摘,很襯你。」
她的動作驟然頓住,抬眸望向他。
兩道視線在空氣中交匯,男人的眼底如夜色濃稠,一滴雨水順著屋檐滴下來,落到她指尖,冰涼潮濕的觸感,仿佛直直能蔓延進心底。
饒念動了動有些乾澀的唇瓣,剛想開口,身後卻響起一道年輕女聲。
就在這時,酒店大堂里走出一個大方優雅的女人,徑直朝著霍聿深的方向走過來。
女人巧笑嫣然地走過去:「霍董,您來了。」
饒念攥著包帶的指尖不自覺收緊幾分,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拉開和男人之間的距離,生怕讓人發現他們剛剛的交談。
裝作和他沒有半點關係,躲得很快。
注意到她的動作,霍聿深眉心微不可見地蹙了蹙,卻也沒有說話。
尹思琪笑意盈盈地望著霍聿深:「霍董,我們進去吧。穆總他們已經到了。」
片刻,他收回視線,嗓音冷淡:「嗯。」
饒念表面看似目不斜視地站在一旁,注意力卻全在他們身上。
直到聽見那陣腳步聲逐漸遠去,她才微微放鬆下了緊繃的背脊。
饒念垂下眼睫,看著手指上漂亮的鑽戒,一時間有些失神,心裡泛起說不出的澀意。
也許剛剛出來的女人就是他今晚的女伴,兩人連說話交談時用的都是粵語,的確般配。
鑽戒的光芒忽然變得有些刺眼,饒念突然抬手摘了下來,放進手包里。
很快,霍聿深一行人進去沒多久,凌菱也帶著邀請函回來了。
看見饒念失神地站在門口,凌菱關切地問:「怎麼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饒念回過神,笑著搖頭:「沒什麼,我們進去吧。」
進入觥籌交錯的宴會廳內,偌大的會場裡,饒念一眼便注意到了那道顯眼的身影。
男人已經被形形色色的人包圍住,身處名利場內,他身上淡漠的疏離感反而更加明顯,貴不可攀。
有人上來攀談,他便舉起酒杯微微頷首,舉手投足間也遊刃有餘,透著上位者的氣場。
和她之間的距離也間隔得足夠遠,他恐怕根本看不到她。
凌菱沒注意到饒念在注意哪個方向,在餐桌上端起一杯香檳,對她說:「你先等我一會兒,我有個客人也在這,我去寒暄一下。」
饒念輕聲應:「好。」
凌菱走後,她的目光又不自覺地朝剛剛的方向瞥過去。
霍聿深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人,是剛剛酒店門口出來迎他的那個漂亮女人,大概是他今晚的女伴,饒念猜測。
她是別人的未婚妻,他是霍氏集團董事長,他們之間本來就不該有任何聯繫。
今晚之後,她就把那枚戒指還給他。
堅定下來這個念頭,饒念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回過神,不再注意那邊的光景。
她一會兒還要見藏家,身上的禮服卻有些不舒服。
饒念隨手叫住一個女侍者,禮貌詢問:「請問這裡有別針嗎?」
侍者禮貌詢問:「您是禮服不太合身嗎?」
饒念點點頭,不好意思地解釋:「裙子背後的綁帶有些松。」
「我帶您去休息室整理一下。」
她溫聲用粵語道謝:「唔該。」
饒念轉身跟著侍者離開的瞬間,卻並未注意到身後的那道視線已經看過來,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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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饒念帶到一件空無一人的休息室內,女侍者轉身離開,準備去幫她找用來別衣服的別針。
休息室里只剩下饒念一人,禮服背後的綁帶已經松松垮垮的。
這種禮服背後的綁帶是需要一圈圈纏繞的,從背後到腰部,綁起來才好看。可綁帶一扯就會開,總讓她覺得沒什麼安全感。
饒念只能儘可能地自己把綁帶繫緊一些,她自己繞了兩圈,手臂已經累得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