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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04:04 作者: 粥糯安
周氏的臉上堆滿笑,急切的想要開口說話。
跟在一旁的池父神色不變,裝作沒有聽懂池淺話里的含義,訝然道:「前兒桃花花期過了,恐怕是府里新來的奴才自作主張又換成花期正旺的牡丹,臣立刻派人換上桃樹......」
「不用了」,池淺毫不留情打斷他的話,「桃花是本宮姨娘的最愛。」
氣氛隨之凝固住,隨同過來伺候的僕人們紛紛跪下,生怕動作慢了活不過今天。
周氏的臉色當即比身上的孝服還要白,她無助的看向身旁的夫君。
這庶女當著這麼多人面張口就是姨娘,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假借弔唁之名,實則來替那個賤妾討說法。
不過轉念一想,那事她和相爺做的隱秘,沒有旁人知道,又把心臟放了回去。
在眾人屏息等待中,池淺扔下手裡的牡丹,微笑道:「榮華宮已經有了滿庭的桃花,種些稀罕的吧。」
池家人頓時鬆了口氣,周氏如死裡逃生似的,連忙應道:「娘娘說的是,不知娘娘喜歡哪種花?」
「金燈」,池淺理了理袖口,語氣驀定道。
然而扭頭就看到池父的臉刷的沉了下來,她笑著提醒道:「金燈的種子可是突厥以示友好的貢品,太上皇在世時曾言,培育出金燈者,重賞。」
周氏一聽是貢品,連忙扯著嘴角討好道:「娘娘放心,這事保准完成!」
聽到這話池父就想發作,他扭頭沖周氏冷笑,結果餘光恰好瞥見池淺淡下的笑容,又把嘴邊的話生生忍了回去。
這金燈又叫無義草,是專門長在屍地上的,故又稱黃泉花,專門為死去的人送葬,被視為不吉利的花,是突厥專門用來諷刺前任國君的。
可是他現在不敢說出來,池家正深陷危難,只有貴妃手裡握有一絲生機,他這時候指出來,豈不是又與她交惡。
可是心裡卻恨極了,恨她上次隔岸觀火,恨她對自己的長子見死不救!
更恨她一個庶女,竟敢如此作踐池家!
池淺望過來,他立即露出了和藹的模樣,「娘娘說的是。」
他退後一步,朝她拜了一拜,「還有不少同僚要前來弔唁,臣,失陪一會。」
臨走時,沖周氏細心叮囑道:「照顧好娘娘。」
周氏應了一聲扶著池淺進了花廳小坐。
沒一會一個婢女端了一碗冒著熱氣的膳食過來,周氏接過碗,彎著腰遞向池淺,「娘娘坐了一上午的步輦,想必是餓了,這是特意為娘娘和小殿下燉的臘八粥。」
「哦?」池淺看著熱粥,樂了,「第一次是絕嗣茶,第二次是絕命茶,周氏,你這次為本宮準備了什麼?」
周氏手裡的碗瞬間掉在地上,熱粥濺的到處都是,她及滿廳的奴才又接連跪了下來。
周氏的臉皮微微顫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本宮說錯了什麼話,讓母親激動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池淺走下主位,慢慢靠近了她的耳邊,輕聲問,「本宮的姨娘,牌位該擱哪裡好呀。」
這一次,周氏的臉色恐慌到極致,看著池淺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個吃人的怪物,嘴巴張張合合想要說什麼,卻只能發出嘶啊嘶啊的聲音。
「池家沒一個無辜的,全部都罪不可赦,全都該死」,池淺直起身體,溫和道:「你認為呢,周氏。」
話說到這一步,周氏驚恐至極,踉蹌著身體想要抓住池淺的裙角求情,卻被仲嬤嬤一腳踹開。
周氏重心不穩摔在地上,碎片劃破衣裳,刺傷她的胳膊、腰際還有大腿。
面對這種變故,池家的僕從一步不敢上前阻止,一個勁跪在地上打顫。
「大膽周氏,竟然敢對娘娘意圖不軌!」劉嬤嬤緊緊護在池淺身前,仲嬤嬤則厲聲斥責道。
周氏徹底崩潰,雙手捂著胸口哭的撕心裂肺,鮮血流的到處都是。
門外的奴才聽到花廳傳出來的哭聲,連忙跑向前廳找人。
不一會,池父匆忙趕了過來,他的身後只跟了一個僕人。
池父一把摟住嚎哭不止的妻子,清晰的瞧見她眼底深藏的恐懼,連忙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雨娉別怕,為夫來了。」
她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抱住他放聲大哭,「她都知道,她全都知道!」
難怪她女兒中的絕嗣藥十分眼熟,原來就是她當初準備給池淺用的那一份!
池父抱著妻子的手一緊,震驚道:「夫人,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隨即扭頭朝一旁跪著的僕人厲聲道:「大公子去了,夫人悲痛至極,竟發了癔症,還不快去請大夫過來診治。」
下一秒,周氏從池父懷裡掙脫出來向門外跑去,路過門檻時被絆倒,摔了個狗吃屎。
還不等僕人去扶她,她自個兒爬了起來,接著又毫無形象的撲向花叢,嘴裡小聲嚷著「蝴蝶飛飛!」
「夫人!」,池父怕她跑出花廳驚擾到客人,連忙快步跑向前控制住她。
周氏神情瘋癲,在他懷裡拼命掙扎。
僕從趕緊跑上前一左一右按住她,但又不敢太用勁,沒一會臉上就被周氏撓出好幾天血痕。
池父大怒,朝他們揮手,「夫人病了,快把她送回屋裡去!」
見沒了危險,仲嬤嬤退了回去,順嘴問了一句,「過去,也沒聽聞池夫人有癔症這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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