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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04:04 作者: 粥糯安
壽王府為趙秉文身體考慮,廚子做的菜流水線似的清淡、好消化,吃個一頓兩頓還挺鮮,久了難免寡淡。
這時,趙秉文也夾起一塊白白的魚肉放入嘴裡,過於滑溜溜的口感令他不適的皺起眉,倉促咽下後偏偏又被酸酸辣辣的味道打開胃口。
須臾,他忍不住又夾了一片放進嘴裡。
侯在一旁的小德子一臉的「見鬼」表情。
重了劇毒的人除了面色蒼白,味蕾的敏感度也會降低,導致他家主子嘗嘗食欲不振,廚房想禿頭製作的美食,通常也就只吃一口就不在碰。
小德子想的入神,當他回過神時發現魚片只剩下一小半,兩人笑意嫣嫣的用著餐,好似一對恩愛的尋常夫妻。
過了一會,趙秉文放下筷子,婢女連忙遞上潔淨的帕子。
難得享用了一頓合口味的飯菜,他的面上帶著飯飽饜足的享受樣,感嘆道:「王妃的廚藝,令人出乎意料。」
自從裝病,他許久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此刻的王妃,在他眼底就像藏著無數驚喜的寶匣,等著他一點一點去挖掘。
「未出嫁時臣妾最愛研究一些吃食」,池淺放下筷子,擦乾淨嘴角朝他繼續道:「以前用膳時,臣妾就發現王爺口味似乎不佳,今日這道菜特意放了酸菜有助於開胃。」
看著眼前溫聲軟語的女人,趙秉文失笑,眸底散發著從未出現過的柔和。
這一笑,就像一場溫柔的風吹散他身上經年不散的陰霾,俊美的容顏有一瞬的驚心動魄之美。
見他難得的展現笑容,池淺眼睛亮了亮,「王爺笑起來真好看!」
趙秉文把漱口水杯端近唇邊遮擋住揚起的笑意,輕咳一聲,聊起了正事。
「京城災民越來越多,不過幾日,人數幾千人,堪比一個小鎮的人口」,趙秉文想到這件棘手的事,臉上的笑容盡數斂下。
天子腳下竟然出現成片的災民,無疑是在皇帝的臉上扇巴掌,整個朝堂都在為這件事爭吵不休。
換個角度,這件事他若能處理好,收益也非常可觀。
正愁悶時,一雙溫暖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他下意識想抽離,卻反被握的更緊,他抬眼瞧向大膽的女人。
「大家一定可以度過這次的災難」,思及無家可歸的災民,池淺眼眶一紅,「接下來的日子災民只會越來越多,對內,主院的日常起居以節儉為主。」
趙秉文微微皺眉,主院下人不多,人口陣仗算得上寒酸,節省不了多少銀子。
此計,下下策。
「對外,臣妾此次不打算在買價格高漲的大白米,而是選擇難以下咽的陳糠」,她頓了頓,有些羞郝道:「陳糠硬,價格低廉,口味不好但飽腹感很強......」
男人漸漸面無表情,渾身充滿肅然,池淺的聲音漸漸低下去,輕不可聞。
趙秉文眯起眼看著她,良久,才問出聲,「官眷為表慈善,戶戶縮衣節食也要給災民食用白米。」
下人們趕緊低下頭,屏息不敢發出聲響,站在他身後的劉嬤嬤、仲嬤嬤和小德子齊齊看向池淺,目含擔憂。
池淺面色一白,握著他的手瞬間鬆開,小心翼翼的往回收。
「王妃」,趙秉文察覺她的動作,無意識反握住那抹從未體驗過的溫暖,原來女子的手也可以如此柔軟無骨。
女人緊咬唇瓣,微紅的眼角像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我見猶憐。
趙秉文的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熾熱的目光沿著她的側臉緩緩向下,路過若隱若現的溝壑,卻在觸及小腹時又略顯鬱悶的轉移開視線。
無聲嘆口氣,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至被他握住的手,捏了捏,揉了揉,盤弄一會後才愉悅的開口。
「比起日食一餐白米,飢腸轆轆的度過寒冬,我想,災民應該會更喜歡干硬卻能食三頓飽腹的陳糠。」
池淺松下緊繃的身體,陡然抽回被戲弄的手,在男人詫異的眼神中,甩袖進了內室。
兩個嬤嬤互視一眼,劉嬤嬤朝仲嬤嬤努了努嘴,抬步追進內室伺候。
趙秉文當即眸色沉下,低頭看了看重新冷下的手掌,似笑非笑道:「她這算不算,蹬鼻子上臉?」
臉色足夠的冷,語氣卻毫無怪罪之意。
小德子一臉「我懂」的表情,明知王妃膽子小,還故意嚇她,這不活該的?
但這話他當奴才的不能說,他舔了舔被酸到的腮幫子,替王妃開脫道:「王爺,這大概就是管事常提的夫妻情趣......」
這話一出,趙秉文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書房還有事」,他的餘光瞥向內室,「晚點過來。」
小德子抽了抽嘴角,推著他離開。
仲嬤嬤鬆了一口氣,果然是帝王之家,喜怒最是無常。
內室,劉嬤嬤見仲嬤嬤回來,忙湊到她身側問道:「王妃離開後,王爺表情如何?」
池淺坐在椅子上,閒情逸緻的享受著飯後甜點,她這胎是個小閨女,喜辣又嗜甜。
酸菜魚除了給趙秉文開胃,勾住他的胃,也是為了隱晦的提醒他和王府的人,酸兒辣女。
她可不想犧牲身體去拼個二胎。
仲嬤嬤抿唇笑道:「王爺似乎,不怒反喜,臨走前還偷偷瞅著王妃的方向。」
她和劉嬤嬤初時都是洗衣宮女,處久了就成了密友,年歲到了一起出了宮,可惜她們兩人在宮裡冷水觸的太多,壞了身子,加上年歲又大,容貌普通一直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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