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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04:04 作者: 粥糯安
「媽!」
當著一家子面被訓,鄭國棟燥紅著臉,低頭開口求饒。
「福兜還有張俊臉,你有啥,你要臉沒臉,要腦瓜子沒腦瓜子,屁都沒一個!」
鄭樓豐聽得咯咯笑,小餐桌被他小手拍的啪啪響。
靈動的大眼寫滿了看戲,和大兒媳嘴裡的呆字一點不沾邊,鄭母蹲下身子稀罕道:「瞧俺大孫子的聰明勁,一看就是塊讀書的料子。」
劉大嫂被婆婆暗地裡說了一通,現在惱火的要命,張了張嘴還想爭辯幾句,卻被池淺淡淡的打斷。
「媽,過完冬天我就帶樓豐回海港,那裡有幼兒園。」
「這是好事呀」,劉大嫂臉色由陰轉晴。
她看不順眼二房,就是擔心有福兜在前,婆婆公公以後會偏心大孫子,到時候她的娃可不就得吃虧。
大房的算計全浮在臉上,一點不遮掩。
說劉大嫂聰明吧,也沒見對方注意到二老沉下來的臉,說劉大嫂傻吧,又整天折騰這些么蛾子噁心她。
鄭家所有財產加在一起都買不起海港的一套房,現在的鄭家還沒分家,鄭建國的工資無疑是家裡的大頭,算起來反倒是她占便宜。
這麼一想,池淺的心情好了一點點,「爸媽,樓豐餓了,我們先吃飯。」
她舀了一勺米油拌在豆奶粉里,攪拌均勻放在兒子餐桌前。
劉大嫂嗦了一口碗裡的小米粥,聞著對面的香味饞道:「弟妹,你給福兜喝的啥呀。」
米油湯滾著奶黃色的豆奶粉,空氣中飄著黃豆的清香,又摻雜著一股好聞的奶香,襯的小米粥寡淡無味。
「豆奶粉,成分主要是黃豆和奶粉,一周歲前的孩子腸胃還沒有發育好,米飯不容易消化,白米粥營養單一,所以白粥或者米粉裡面放點豆奶粉正好。」
「哦,一個農村娃養的跟城裡娃似的嬌貴」,劉大嫂佯裝聽懂似的應了一聲,語氣比打翻的陳醋還酸。
這玩意她在村里從來沒聽過,弟妹說的話她也半懂沒懂,為了不丟臉,她沒在繼續問。
池淺給劉大嫂夾了一塊咸蘿蔔,意有所指的說道:「蘿蔔這麼咸,大嫂最適合吃,多吃點。」
從頭到尾,池淺都好脾氣似的漾著一張知書達理的臉,和大房咄咄逼人的態度相比,鄭母自然更偏愛二房一家。
聽了這句話,鄭母不明所以的咽下嘴裡的饅頭,嘗了一口咸蘿蔔,和過去醃的蘿蔔一個味。
她緩了一會,猶豫道:「要不,俺明年少放一孜子鹽粒?」
身旁同樣嘗了一口的鄭父神色奇怪的放下筷子,他掃了大房一眼,又看了二房一眼,冷不丁的笑了一聲。
所有人看向突然發笑的鄭父。
「你好好的笑啥子」,鄭母咬了一口饅頭緩解嘴裡的齁咸。
「你這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鄭父給她貼心的舀了一勺米湯,鄭母接過湯大口喝了起來。
「老二家的意思」,鄭父等老伴咽下嘴裡的湯,才悄悄的湊過頭嘀咕,「咸吃蘿蔔淡操心。」
老二家的媳婦看著脾氣溫順,內里沒想到卻是個記仇的。
鄭母怔了一秒,再看向池淺的眼神亮晶晶的,接著又看向一臉懵逼的大房,她嫌棄的撇開眼。
過完年,不等雪停下,池淺就迫不及待的回了海港。
上火車前,鄭母拉著池淺的手不捨得放開。
「你的好.媽心裡門清,老大家的也就嘴上逞逞能,心地還沒壞透,你帶著福兜在海港好好生活,錢不夠了一定要給媽打電話!」
細細看,鄭母的鬢角染上了白霜,天空的雪花還沒停,幾人都沒帶傘,這會兒鄭母的頭頂被雪花打濕。
池淺嘆了口氣,柔聲安撫道:「媽,我在海港錢夠用,去年的錢還攢了不少,等樓豐會走路,我一定常帶他回來看看。」
「哎,媽信你」,鄭母深深的看了眼池淺,又轉過頭摟過老伴懷裡的孫子,直到火車汽笛響起她才依依不捨的把孫子還給池淺。
海港。
打開房子的那一瞬間,一大一小同時喟嘆一聲,還是她們自己的房子住的舒服。
鄭樓豐的表情成功取悅了池淺,她笑著逗弄出聲,「嘖,我看你在村里天天竄門子,每天都玩的樂不思蜀,還以為你不想回海港呢。」
「嘎?」鄭樓豐摟著池淺的脖子,瘋狂搖頭以示忠心。
在他心裡,誰也不能取代他媽的位置!
一輩子,池淺都未提過離婚這個詞,獨自一人把胖墩墩養大。
直到一天夜裡,共由流著淚捧著一身警衣敲響池淺的門,她的身後整齊的站著雷磊和綠毛。
在看到池淺的第一眼,幾人抬手朝她無言的敬了一禮。
看到警服進門的那一刻,池淺心中五味陳雜,原主的丈夫從來不是渣男,而是一名孤勇的英雄。
一位生無名,死無碑的緝毒英雄。
後記:
鄭樓豐從沒想過恨了兩輩子的親爸,竟然會是守了他媽一輩子的大冤種。
他曾經用世上最惡毒的言語詛咒那個男人,希望他永遠不要出現打擾他和母親安穩的生活。
而他詛咒的男人,卻是蹲守在黑暗裡的一道光。
*
李紅艷在死前做了一場夢。
夢裡她在夜總會遇到當陪酒的池淺,一眼就看出女人肥胖下驚人的美貌,幾句同情話就把那個女人哄得對她掏心掏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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