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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04:04 作者: 粥糯安
只要郝瀾咬死不承認,這件事就可以永沉大海,無人知曉。
他郝珮,依然是長河縣人人羨慕的王家正夫。
劉爹冷漠的看著他,「我當然有證據,你派人不斷的騷擾老宅,不就為了找它們。」
他側過頭,溫柔的看向池淺,「淺兒,送阿爹最後一程。」
池淺淡然的收回胳膊,無心顧忌傷處的疼痛,她回望劉爹,複雜一閃而逝,終,和煦的「嗯」了一聲。
兩人並肩走出堂屋,外面的光線較之屋內更為明亮,照在身上,瞬間驅散了心底的冷意。
去年栽種的紫藤蘿爬滿了院牆,它們沿著牆縫開出一朵朵小花,微風拂過,空氣里飄著靜心的香氣。
走下階梯,路很短,兩人很快走到院門口。
劉爹回頭望了眼身後的小宅院,神色愜意的眯起。
「活了四十幾年,草棚也好,池家高宅也罷,都不如與你在這裡過的舒心。」
嫁人前,居無定所,隨處漂泊;嫁人後,漫漫蹉跎,只剩下無盡的不甘和折磨。
「阿爹的紫藤蘿種的真好」,池淺走到牆角處,挑了一朵花卉最漂亮的藤蔓,輕輕撇斷。
長長的藤條經過她的手,纏繞成一朵淡紫色花圈,池淺走到他身旁,向他搖了搖手中的花圈,「可喜?」
劉爹努力憋住淚意,他微顫的揚起唇角,伸手接過。
「喜歡。」
馬車緩緩駛向長河縣。
三輛馬車目標明確的駛向北巷衙門,百姓掃到很久不見的池家女郎,瞬間驚叫出聲:「該死的池家人!她又偷偷跑回來了!」
駕車的池淺淡淡的掃過開口尖叫的女人,不輕不重的留下一句。
「池家案件今日在衙門重審。」
等百姓回過神,馬車早已消失不見,那抹冷然的雙眸卻久久印在她的腦海里。
梁縣令眼神複雜的看向地上跪著的一群人,她從女兒寄的信中了解到池王兩家複雜而又荒誕的牽扯。
她重重拍下驚堂木,低沉著嗓音審問道:「劉瀾,你說的這一切,可有證據。」
「有,為了更好的逼我的妻主交出情夫,每一次糧草的購買,民夫都會登記在裡衣上,就在馬車內的包袱里。」
一同被扣押的郝珮強逼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思考他曾做過的事,很快松下表情。
無論哪件事,他都沒有直接出手,絕對能摘乾淨!
梁縣令朝手下擺手去取物證,她擰著眉接著問道:「你妻主既然是冤枉的,她為何還要在牢里自殺?」
劉爹指向郝珮,眼神充滿化不開的悲涼和嘲諷。
「他與我妻主通姦,誕下孽種小草,妻主自殺,不過是為了求我遮掩小草的真實身份,保護她的情夫清白名聲。」
圍觀的百姓譁然出聲,一時不知道該嘆那個女人痴情,還是該唾棄她的自私。
正兒八經的夫郎嫡女不保護,卻為了一個情夫,和一個私生子,甘願毀掉池家祖業,讓她的女兒去承受可怕的未來。
她們想到曾經對池淺的謾罵,不禁燥紅了臉。
「那你為何又花費萬兩雪花銀聘娶王家郎君?」這一點,梁縣令翻閱口供,一直未琢磨通。
按道理,劉夫郎手握郝珮的把柄,他才是有利的一方,大可以靠著這點保住老宅,護好女兒,也不至於被逼的背井離鄉。
劉爹佝僂下腰,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
半響他才找回聲音,啞著喉嚨開口。
「妻主除了情夫孽種,唯二在乎的便是女兒,我當時太恨妻主,只想摧毀她所在乎的一切,最後失了理智,用醜惡的方式......毀了一切。」
衙役把找到的包袱朝縣令攤開。
梁縣令掃了一眼,點頭,交給一旁的師爺核對罪證。
池家洗脫了一直背負的莫須有罪名,可是也因為劉爹的做作所為,再次遭受百姓的異樣眼光。
圍觀的百姓,每一個都曾咒罵過池家,現在池家罪名洗脫,她們又把憤怒的矛頭指向跪著的男人。
「這可真是個毒夫!」
「是啊,妻主三夫四妾,本就天經地義,作為正夫應寬宏大量,他卻陷害自己的妻主,害了整個家族,真是罪有應得,死不足惜!」
「這種男人就該當著大夥面千刀萬剮,以儆效尤,讓這些沒用的男人欣賞欣賞,好好重振我們的妻綱!」
劉爹對周圍百姓的謾罵毫無反應,安靜的等著自己人頭落地。
小草跪在一旁哭紅了眼。
他無法接受發生的這一切。
師爺停下動作,高舉罪證朝縣令一拜,「老爺,罪證已核對清楚,請您掌閱。」
仔細檢查後的梁縣令抬起頭,她的目光略過臉紅脖子粗的百姓。
片刻後,她再次拍下驚堂木,吵鬧聲頓時消弭。
「劉瀾罪證確鑿,考慮給縣裡造成了惡劣的影響,今日午時安排斬首。」
「另一件則是郝珮通姦一事,因證據不足」
全程低著頭的小草突然出聲,他豁然抬起頭,慘笑,「大人,我就是通姦後的證明。」
「胡說!」
郝珮神情激動的朝縣令控訴道:「民夫的兒子叫王三葉,早就病死了!他是被郝瀾養大的棄嬰,自然幫著他!」
梁縣令深深地皺起眉,通姦這件事雖然明顯是事實,可是確實沒有證據證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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