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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04:04 作者: 粥糯安
王知清「嘁」了一聲,轉了轉眼珠子,他扶著腰抬起胸,指了指臉,「我這麼憔悴可不是裝的,你天天留宿醫館,不怕我真有個好歹?」
問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變得認真,這才是他真正想知道的答案。
「按照你性格,你不爽,會讓其他人爽?大刀早舉起來了。」
池淺對他的可憐話嗤之以鼻,這位可是心情不好,隨時舉大刀的人,劉爹碰上都要朝她喊救命。
「嘁」,王知清垂下雙眸,失落一閃而逝,這女人就愛避重就輕。
罷了,反正只要他在,後院就只能有他一人。
接著他抬起頭,捧著肚子轉而翹起蘭花指,斜睨道:「我花呢?」
這一嬌柔做作的舉動,他現在做起來越來越自然。
「......」,池淺摘下肩上的枯葉朝一旁的劉爹嘆了口氣,「孕期無聊,現在春天到了,阿爹陪他出門踏青吧,少陪他去客棧看那些烏煙瘴氣的戲劇。」
她現在是深刻見識到何為【陰晴不定】。
劉爹一聽這話,又想翻白眼,瞥見還沒出世的孫女,又按耐住這個不雅的動作,他扯著帕子磨著牙,道:「我,曉得了。」
見男人杵在門口,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池淺再次嘆了口氣,耐著性子解釋:「佩蘭不適合孕夫聞,我下次遇到助眠的丁香,在摘給你。」
等池淺用過飯回了醫館,王知清再次閒下,坐在屋子裡無所事事。
「夫郎,池娘子離開時交代了,腰疼要少坐,適當的躺著,可以緩解,要不,你躺著發呆?」
筷子站在他身側,關心的問道。
「小筷子,在你眼裡,我妻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王知清望向窗外,好奇問出聲。
小筷子歪著頭,認真想了想,「池娘子是我見過最儒雅的妻主,無論夫郎過去怎麼凶,怎麼呵斥,她一直都好脾氣的哄著。」
「夫郎懷孕心情不好,無論怎麼鬧騰,池娘子也從未發過火,動過手。」
同在外面賺不到錢,回家還毆打夫郎的女人比起來,池娘子簡直是溫柔,有錢,又上進!
小筷子眼神亮晶晶道:「窮人家的女人還會沒事勾搭寡夫呢,池娘子除了書,就是夫郎!」
這是多少未婚郎君做夢都想都不敢想的。
這時,窗外一隻小鳥飛進小院,它探頭探腦的在地面上尋找食物,一點風吹草動,它就揚起翅膀飛走。
聽完侍從的形容,王知清一臉平靜的注視著飛走的小鳥,心底有種只有他窺視到女人真性情的竊喜。
那個女人他研究了很久,表情和情緒永遠都是淡淡的,看著似乎特別好說話,對誰都一副溫和的面孔,實際上,誰都左右不了她認定的事。
她脾氣好?他能看見她眼皮底下藏著的鋒利,真要有人惹了她,她隨時都會把敵人割成碎片。
要不然沖他的暴脾氣,拖,也要把這個女人拖到他的床上。
雖然,沒拖成,還把人惹毛跑了。
平心而論,相處了這麼久,他從未真正看透過這個女人。
回到醫館,池淺又繼續埋頭苦學,漸漸的鎮上人都知道醫館裡新來了位池大夫。
直到王知清孕期八個月時,她暫別了師傅,從醫館搬回了池家小院。
夜晚,她在書房整理筆記,劉爹從暗處走過來。
他手上捧著一本書,「淺兒,這是我在集市買的書,聽人說是醫書,你看看,對你有沒有用。」
池淺接過書,翻了一頁,筆記有些似曾相識。
「怎麼了?」劉爹見她盯著書頁發呆,奇怪道。
「沒事,只是這字跡有些眼熟」,她遇見的人太多,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她出聲安慰道:「阿爹不用著急,我現在已經可以跟著師傅一同出診,一些常見的小毛病,都能獨自診脈開藥。」
「爹知道你很努力」,劉爹摸了摸女兒的手背,看著她手腕處密密麻麻的針點有些難過。
池淺把袖子撫好,遮住裡面練習針灸留下的紅色針眼,溫和笑道:「我自己扎的,不疼,只是看著有些恐怖。」
「學醫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不僅需要很長時間的學習,還需要多次反覆的實踐......」,劉爹打住接下來的話,他深呼吸,輕輕吐了口氣。
沉默了一會,他抬起頭,聲線有點哽咽,「池家現在挺好,你別把自己逼得太緊,趁著年輕,多出去走走看看。」
池淺回握住劉爹的手,拍了拍,「女兒知道,天色不早了,阿爹早些休息。」
劉爹知道勸不動女兒,他欣慰女兒的努力,又心疼女兒的辛苦。
「好,爹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池淺起身,親自攙扶劉爹出門,一直等人徹底消失不見。
月光下,她掀開袖子,盯著上面從未消失過的針眼垂眸不語。
怎麼可能不急,學醫不是一件背好書,會把脈,會配藥就算成功的事,望聞問切,大半年,她也只學會最粗淺的一層。
這個世界,普通大夫,遍地走,她還不夠出色,還沒有足夠的砝碼引起大人物的器重。
她穿過來的時候,池家案子早已塵埃落定,丁點蛛絲馬跡不留,唯一能翻盤的科舉路又被陰差陽錯斷了。
匆匆領著池家剩下的人找到一個地方定居,好不容易擺脫糟糕的生存環境,緊跟著原主夫郎又懷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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