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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04:04 作者: 粥糯安
他自己都不記得說了多久,他只知道把壓抑很久的不滿全部一次性說了出來。
池淺一隻手背在身後,微微抬高下巴,淡淡道:「抱怨完了?」
「我去醫館了。」
池淺推開門,白茫茫一片,很快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只有白雪殘留的腳印證明,她曾在這個屋裡待過。
筷子端著熱水伺候夫郎起床,今日的屋子門半敞,他的夫郎傻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發呆。
等他走進,才發現夫郎臉上一片乾涸的淚水。
筷子大驚失色,捂住嘴尖叫道:「夫郎,你這是怎麼了!」
王知清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朦朧淚水中,他眼裡只看得清牆角處的軟榻。
為了避開日漸擾人的王知清,池淺藉口學醫,在郝大夫這裡重新清理了一間屋子居住。
王知清自然不願,劉爹親自勸說,才把人勸慰住。
冷清的醫館難得有個人作伴,還是個認真學習的徒弟,郝師傅完全沒理由拒絕。
一晃,冬季過去,春季到來。
今天天氣正好,池淺把倉庫積攢的藥材抱出來,分類鋪開晾曬,逐一檢查是否有藥材受潮發霉的現象。
自從居住在醫館,館內所有的粗活,池淺都會勤快的做完,從不抱苦。
對待師傅布置的功課,更是嚴於利己,不加以絲毫懈怠,總是認真交給對方一張滿意的答卷。
這日,郝大夫送走一位客人,背著雙手抬腳走進後堂。
見到認真打理藥材的徒弟,她和煦的笑道:「春天到了,再過幾日葉子出了頭,你跟隨為師一起上山採藥。」
對此,池淺自然沒有異議,她點點頭,把剩餘的藥材鋪曬好。
學醫是一件十分枯燥,且費時費力的事情,但是當池淺克服最開始的晦澀艱難,一遍又一遍差點背醫術背的頭禿時,後面的一切水到渠成。
郝大夫隨手拿了一根藥材放在掌心,朝池淺示意。
池淺會意,見到藥材的第一眼,她的大腦自動篩選出相關信息,知其名、懂其藥性,該配何種藥。
她的回答,總是能贏得郝大夫的滿意一笑。
「辯識藥材只是醫術中最基礎的一門,明日開始,晨間陪我採藥,午間隨我問診,晚間熬藥,觀試其藥性。」
池淺乖巧答應,合著就不給她休息!
等她有所成就,一定先把仇報了,然後藉口遊歷,好好當一條自由自在的鹹魚。
初次上山,池淺遇見幾株難得一遇的佩蘭,此藥開時如花,淡紫色花蕊香而不濃,花穗可驅蟲,□□則是祛濕治療食欲不振的良藥。
她正欲採摘,一條黃黑相間的毒蛇竄出,正朝池淺吐著蛇信子。
池淺不怕,反而眼神一亮。
自從學了醫,除了人,萬物皆可入藥。
只是捉蛇的過程,比較狼狽。
小草打開門,瞧見一身泥土,頭頂綠葉的小姐大吃一驚。
他連忙走上前關心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可有受傷,需要我請大夫嗎?」
池淺失笑,「我不就是大夫?」
雖然還是個剛入門的菜雞。
「哈」,小草啞笑一聲,舉起拳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給忘了!」
院裡的劉爹聽見談話聲走至大門。
看到久不見的女兒仔細的摸了摸她的臉,「回來的正好,你夫郎這幾天肚子越來越大,看著怪嚇人。」
「阿爹不用擔心,王知清懷的應該是雙胎」,池淺把摘到的花送給劉爹。
「阿爹,鮮花贈美人。」
「貧嘴!」
劉爹嗔怪的瞪了眼女兒,雙手快速接過花遞給一旁的小草,吩咐道:「把佩蘭送我屋裡插著,正好這幾日蚊子多,擾的我睡不好。」
聞聲趕來的王知清推開一旁的小侍,挺著大到恐怖的肚子朝池淺迎過來。
「我最近腿又腫又疼,你晚上陪陪我。」
這半年,妻主的冷漠耗盡了他的耐心,也磨平了他的傲氣,他現在只想這個女人能常回來陪陪他。
哪怕,是為了孩子,瞧他一眼也好。
「天氣初春,最容易生病,我整日接觸病人容易過病氣給你」,池淺淡下表情,敘述出事實。
「我不怕」,王知清一臉倔強,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異樣的目光。
筷子忍不住抹起眼淚,幫道:「池娘子,夫郎肚子大的很快,又一直惦記娘子,整夜整夜的睡不好......」
「筷子!」
王知清攥緊手,精緻的臉頰因為長期睡不好凹陷許多,一雙桀驁不馴的貓眼只剩下鬱郁。
心思太重,又鬱結於心,他嘴唇泛著不健康的紫色,此時緊緊的抿著。
春天,天氣溫暖,他卻不停的打顫,就像一隻祈求主人摸一把的小狗。
「你從未摸過我們的孩子。」
第52章 強扭的瓜,甜不甜(九)
劉爹站在一旁,再次被這一幕酸的牙口疼,哪怕這一幕時不時上演,他還是看不慣。
他瞥到對方高聳的肚子,念著那是他的嫡親孫女,他只好把頭高高翹起,朝天空翻了個碩大的白眼。
池淺掃了眼演戲的主僕兩人,扯了扯嘴角,慢悠悠點出,「你哪天跑醫館問診的時候,我沒摸你肚子。」
筷子羞赧的放下手,抹眼淚的袖口丁點不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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