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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4:04:04 作者: 粥糯安
這種枉顧禮法的思想,更像個掠奪食物的野心家,可不像這個女尊男卑世界裡,男人該產生的想法。
「嘁」,王知清被她的讚美動容了一瞬,使勁憋住心底揚起的笑。
他就知道,這女人,還是在意他的。
他自覺自己的阿爹沒什麼不能說的,他頓時陷入回憶。
「我爹雖是男兒,但他的聰慧絲毫不輸女人,他識字,還懂藥理,曾經他常常男扮女裝到處治病救人,一次遇到山匪,我娘救了我爹,兩人因此結為夫妻,生下我們姐弟三人。」
池淺半靠在軟塌上,仔細琢磨他的話,不經意問道:「姐弟三人,我為何只見過你和大姐。」
王知清有些不情願的開口,「我弟弟生下來身體不好,我爹特意給他取名王三葉,意思是藥王三葉草,希望他能平安長大,結果還是在冬季去了。」
他微仰起頭,期待道:「這些事以後你想聽,我都說給你聽。」
池淺換了個話題,打探道:「你對我阿娘那件事,有什麼線索嗎?」
原主的記憶沒什麼有用的,她之前暗中買了些消息,可是也沒什麼用。
這些消息口徑都是原主的娘,在牢里留下認罪書後自殺。
或許走南闖北的王家,能有點有用的線索。
等了許久王知清都沒有動靜,池淺壓了壓被角,重新躺下。
只要她好好學醫,獲得足夠重的身份,早晚有一天,能查出真相。
第二日,池淺用過早餐就出了門。
醫館的大門緊閉,她敲了敲大門,一直沒有回應。
「郝大夫,我是昨日的池娘子,你在嗎?」
等了一刻,裡面遲遲沒有動靜,池淺有些疑惑,她走下台階,打算明天再來拜訪。
「砰——」
突如其來的聲音,有點像是陶瓷杯打翻在地的聲音,池淺思考了一下,連忙朝阿呆吩咐。
「阿呆,把大門撞開。」
阿呆早年以打獵為生,會些粗淺的拳腳功夫,她得了主人的吩咐,一個大力踹向緊閉的木門。
年久失修的大木門應聲被撞翻在地,揚起一片灰塵。
池淺捂住鼻子走進後堂,輕輕一推,屋門被打開,白色床幔里隱約有個人影躺著,床頭正有個被推翻的茶壺。
她眼神順著痕跡看向地面,一隻半碎的茶杯靜靜躺著,應該就是她剛剛聽見聲響的那隻。
「郝大夫?」
床上的身影動都不動,阿呆護著池淺朝床邊走過去。
郝大夫睜著渾濁的眼睛,她吃力的抬起手指了指木桌上的棕色藥箱。
阿呆抱起藥箱,放在床邊。
「風......寒......止」
郝大夫嘶啞著喉嚨,一個字一個字艱難吐出。
池淺打開藥箱,裡面有各種貼有紅標籤的小藥品,她挨個翻了翻,很快找出對方要的,風寒止氣丸。
餵了藥,郝大夫鬆了口氣,她勉強的提起唇角,想笑,奈何感染風寒的身體,沉甸甸的,提不起一絲力氣。
池淺對重感冒一點不陌生,她知道該如何正確合理的照顧重感冒的病人。
接下來幾日,白天她都會過來照顧郝大夫,閒暇時則是坐在一旁看書,偶爾郝大夫精神好,兩人還會聊會天。
等郝大夫病好後,她向池淺問道:「你可願做我關門弟子,承我衣缽。」
拜師的事情比池淺想像的還要順利,她一愣,連忙撩開裙擺朝對方跪下,「弟子拜見師傅。」
池淺一開始死記硬背醫典,接著慢慢學習辨識藥材。
郝大夫曾有過一位夫郎,夫郎為她誕下一對雙胞胎兒子,她從小教導兩個孩子學習醫術。
可惜好景不長,兩個孩子不滿她整日到處遊歷,一走便是一年半載,漸漸的與她斷了來往。
到現在,她也不知道兩個兒子定居哪裡,是生是死。
她不捨得一身醫術斷了傳承,也想收個徒弟繼承衣缽,奈何鎮上讀書的要麼是對科舉有志向,要麼就是沒有讀過書。
連醫書都看不懂,談何學醫。
直到她遇見池淺。
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定數。
池淺大部分時間留在醫館學習,回到家,她也通常挑燈看書。
天明,王知清撩開厚重的床幔,目標明確的看向軟榻。
人再次不聲不響離開。
腦中有個聲音再告訴他:王知清,你看看你,曾經說過永遠不會窩囊的愛上一個女人,可是現在,你在期盼什麼?
你懷孕了,就連最愛的大刀也荒廢了,和那些困在後院的男人,有什麼區別?
小筷子不明白,池娘子變好了,他家夫郎為何反倒愁眉不展。
過了一個月。
王知清聽見榻上傳來響動,他按耐住脾氣好聲問道:「最近你一直晚睡早起,是不是在有意避開我。」
池淺穿衣的動作一頓,「沒有。」
這句話也不假,她要背理解不了的文言文,還要抽空打掃藥館,幫師傅打下手,真的很忙。
王知清一聽那平淡的口氣,就知道對方是在敷衍他,他冷笑一聲,光著腳從床上跳下地。
不顧冰冷的地面,他大聲質問道:「忙到連自己的夫郎和孩子,都不關心了嗎?」
「你多久沒有碰過我,多久沒陪我吃過一頓飯,多久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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