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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16:55 作者: 千水不敵
    帶著貓的獨特溫度

    找一個我愛的陽光和角落

    睡醒之後

    胖乎乎大吃一頓

    這樣就是一天

    有時候又想要懷裡抱這樣一隻貓

    暖波波的在懷抱里依偎

    它會喵喵叫要肉吃

    我抱著它

    所有的疲憊都會消去

    然後在毛絨絨的溫暖里睡著

    做一個治癒柔軟的夢」

    …………

    他養的貓,好像真的有一天窩在懷裡了。

    第31章

    路湛一的爺爺在那個的愛情,成了他記憶里永久的對愛情最初的想像。

    他還記得第一次讀到爺爺的給奶奶一封情書——「畢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兩個人的相遇從來不是一句緣分可說的。

    他和許西溪,亦是如此。

    「困了?」

    「嗯。」

    「睡吧。」

    兩個人無限親密的睡去,好像明天永遠不會到來,黑夜漫長的讓人期待。

    四周清冷,搬空的客廳全是冷淡的空氣,兩個挨的很近的身體湊在一起。

    黑暗中,他們相擁,像是久久未見的愛人。

    外面燈火孤獨的亮著,這個城市很少會顯得寂寞。

    車水馬龍幾乎沒有什麼時間和空間供人無病呻吟。

    在這樣一個快速又浮躁的時代,做任何緩慢的事情都顯得敷衍。

    人們愛上更加便利和一本萬利的事物。

    愛一個人,長久的愛一個人,是比做愛更複雜,也更稀有的事情。

    路湛一從小就喜歡那些讓他覺得長久的美麗的事物。

    譬如爺爺的真誠的手寫信,譬如每一個溫馨的瞬間——那些代表一生的長度的情景。

    畫畫也許並不是一個永生的事物,可是封印一份情感一種印象,總是讓他無限感動。

    夢中的熱烈成為歡欣,醒來之後的惆悵變得漫長。

    懷著無限感激睡過去一晚上,沉重的腦袋放在床頭,就這樣扭曲的睡下。

    路湛一醒來,看見客廳格外空的茶几,他想起來一切。旁邊是睡得很熟的許西溪,以一種蜷縮的姿勢。

    他心疼又心軟,眼睛很困,又不捨得閉上。

    怕這樣睡著就像是一場夢,醒來了,許西溪和那場親密的夢都變得虛無。

    他眨著眼,因為喝了酒的緣故,總是昏昏悶悶,最終抵不過洶湧的困意,沉沉睡去。

    路湛一做了一個夢,夢裡他一路行走一路吟唱,在夕陽里,在雨幕里,在無數個靜默行走的日子裡,他覺得自己應當不會寂寞了。

    在觸碰一朵花的時候,他突然停駐。

    那是很多年前也有過這樣的心情,那清澈的眼底,內斂的神情,還是荒野里靜悄悄的綻放,一如從前的記憶里,安靜和震撼的美……

    他似乎又在夢境之外,感嘆著所有驚奇的際遇。

    他想,他應當是無法學會忘記寂寞了,哪怕行吟奔走,無比肅穆,但歲月將不會靜止,只要我看見花,總會想起心中的人,這漫長的路程,也不會有意義。

    他想,縱是時光歲月苦行的放逐,也無法使他學會從容享受寂寞與無邊孤獨。

    只是因為,他在少年時曾見過的,那朵開在荒野的花。

    …………

    許西溪離開了。

    整個空間裡,偌大的公寓裡,空蕩的城市裡,沒有許西溪了。

    路湛一慌張又狼狽,他找遍了所有地方,許西溪真的走了。

    他萬分失落,呼吸聲迴蕩在公寓裡,那麼死寂的空洞。

    「許西溪,你真的、」

    他哭了出來,「你在想什麼啊?」

    他真的不明白,明明昨天還是會溫柔的講話,明明他們還認真的接吻、看著許西溪足夠溫和的目光……

    他甚至都覺得這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可惜,第二天白日的日光給他了他最大的一擊。

    許西溪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他未留下隻言片語。

    對了,也許是留下的。

    客廳的紙片就是簡單的一句話,「再見,路湛一。」

    路湛一趴在原地,哭的皺皺巴巴。

    天堂落去地獄,不過如此。

    在這個城市裡,他再也找不到許西溪了,不能纏著他去看風景,不能勉強他出門,不能和他輕易的說出任何心中糾結已久的說辭。

    「同心一人去,坐覺長安空。」他終於明白了這種痛苦。

    路湛一萬分難過,許西溪卻在友人擔憂的目光里坐上飛機。

    「真的要走?」

    「嗯。」

    友人知道他昨晚的出門的奇異舉動,「你的小朋友可是會哭的。」

    許西溪搖頭,「走吧。」

    再多一些義無反顧,否則他就要開始後悔了。

    「最深沉的感情,往往是以最冷漠的方式表現出來的;最輕浮的感情,往往是以最強烈的方式表現出來的」。

    師兄勸說著路湛一。

    人在年少時候因為各種原因放棄的人,總會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自囚其中。

    可是,你做的足夠了。

    路湛一不開口,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不說話。

    師兄嘆氣,「你還是不肯怪他,我明白。」

    人是要不斷原諒自身並容納自我的。但最殘忍的是誰都知道真理,卻要聯合起來粉飾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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