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頁

    徐澤怔愣了一會，反射性般轉頭看了眼自己的經紀人，然後才握上周璟的手，靦腆又害羞地說：「嗯……好。」

    周璟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徐澤身後不遠處的女人，收回手笑著說：「那我先過去了，一會聊。」

    「好。」徐澤目送周璟離開，只覺得緊繃的心情都因為周璟友善的笑容鬆弛不少。見經紀人走了過來，他笑著對她說，「周璟感覺挺好相處的。」

    經紀人冷笑一聲：「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你怎麼知道他不是來示威的？」

    徐澤瑟縮了一下，小聲嘀咕：「我覺得他挺真誠的……」

    「你呀，把人想得太好了，」經紀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想想，你們倆又不認識，他還是男主，為什麼專門來給你打招呼？再加上我們剛加戲在前……他這不是來示威的，還是幹嘛？」

    徐澤聞言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的經紀人見他沒有再說什麼天真的話，轉而說道：「不用管他，你好好演戲就行，其餘的交給我們。」

    徐澤點點頭，重新拿起劇本，和表演老師繼續對戲。

    周璟走到自己的休息處坐下，想了一會對左尋北說：「一會星爸爸到了，你去送的時候就說我看天氣太熱，請大家喝冰，別說辛苦什麼的。」

    左尋北有些納悶，一開始不是想內涵一下徐澤嗎？怎麼打了個招呼就改口了？但她深諳做助理的原則——少問多做，雖然心裡疑惑，卻還是直接點頭應下。

    沒過多久星爸爸就送到了，左尋北提著給徐澤等人準備的那份，親自跑了一趟。

    恰逢徐澤被導演叫去走戲，她便把星爸爸交給了他的經紀人，可還沒等她走遠，便聽到那個經紀人對身邊的人吩咐道：「拿去丟了。」

    左尋北反射性就想回頭，下一秒卻止住了動作，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一般，回到了周璟身邊。

    見她一臉欲言又止，周璟勾唇一笑：「讓我猜猜，她們是不是把東西扔了？」

    左尋北點點頭，臉上露出忿忿不平的表情。周璟卻絲毫不以為意，只是看著在場地中受導演特別關照，反覆走戲的徐澤：「意料之中的事，不過……徐澤居然是這種情況，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左尋北有沒沒有懂，但見老闆都不介意，她便也強摁下了心裡的火氣。

    又過了一會，輪到周璟走戲，剛站在徐澤對面，他便敏感地察覺到，徐澤的態度有所轉變。

    說不上敵意，但也沒有了剛才的靦腆和輕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戒備，這讓他的肢體有些僵硬，不算嚴重，卻瞞不過周璟。

    也瞞不過導演。

    兩人走了幾遍戲，導演便囑咐徐澤鬆弛一點再鬆弛一點，到最後也只是勉強過關。

    導演的態度徐澤當然能感覺得到，休息時便有些沮喪。經紀人連忙勸道：「這不是過了嗎？又沒NG。」

    「但是導演都只說我……」徐澤小聲嘟囔道。

    「說你那是在關照指導你啊！」

    「他都沒說周璟……」

    「嗨，他有什麼好說的，他又沒投錢，不過占著個男主的名頭罷了。」

    「是嗎？」徐澤將信將疑地看向經紀人。

    「當然是了！你和他拍戲，他什麼水平你不知道啊？」

    「我……覺得…他說話聲音挺好聽的……讓人覺得舒服……」徐澤猶豫了一下，說出了最直觀的感受。但其實不僅僅是說話聲音，周璟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倆字，舒服。

    說話舒服，動作也舒服，和那一身古裝、有些嚼文嚼字的台詞搭配在一起，活脫脫一個玩世不恭，有些浪蕩，卻又不失赤子之心的少年才俊。

    這複雜的感受都在徐澤心裡，他卻說不出來。

    經紀人有些自鳴得意地點點頭：「對嘛，我說什麼來著？我看著也覺得他演得一般，太鬆散。你剛才那樣就很好，太子的氣勢非常到位。」

    表演老師在一旁沉默不語，當經紀人說周璟演得鬆散時，她抬眼看了一眼藍天白雲，唇角抽搐了兩下，又歸於平靜。

    「是嗎？你覺得我演得不錯？老師你覺得呢？」

    表演老師看著徐澤忽閃的大眼睛，遲疑了一下才點頭回答：「比昨天演得好。」

    得到表演老師的肯定，徐澤頓時笑開了花，捧著劇本背下一場的台詞。

    而此時的導演正看著回放，眉頭緊鎖，半晌幽幽地嘆了口氣：「這對比也太慘烈了……」

    「要不要重拍？」攝影師問道。

    「算了，後期剪輯的時候處理吧，」導演一拍大腿做了決定，「進度這麼趕，還加了這麼多戲，哪有時間慢慢磨。把同框的鏡頭都刪了，少給特寫，多用空鏡，後期配音再使點勁就行了。」

    「……那徐澤還剩啥？」

    「臉唄，」導演彈彈衣擺，拿起小喇叭，「下一場準備了啊！演員就位！」

    第94章 木偶

    因為趕進度，周璟直到晚上十二點才回到酒店。一進門他就迫不及待地大聲道：「你猜怎麼著？」

    唐玦每次聽到周璟像模像樣地說北京話就特別開心，聞言連忙放下手裡的劇本，配合地當一個捧哏：「怎麼著？」

    周璟三步並作兩步地蹦到唐玦面前，低頭在他唇上狠狠地啜了一口，才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道：「徐澤就是個提線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