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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55:02 作者: 仙氣十足
    沒等刑景山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鬆開褲腿,十指張開,朝著刑景山的脖頸直直伸了過去!

    路當歸:!!!

    ……刑珹是真的發病了,他想掐死他爸!!

    情急之下,路當歸不由自主地從椅子前站了起來。

    他想阻止暗室外的人動手,可是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刑珹要是真把刑景山殺了,別說身敗名裂,他可是要被抓起來,吃一輩子牢飯的!

    隨著路當歸移動上半身,系在手腕上的手銬也跟著一動,鏈子撞上椅把,發出了一聲輕響。

    路當歸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視線默默往下,他的目光落在了剛剛抬起的手腕上。

    完了。

    聽到背後牆體內發出的動靜,刑珹的動作倏地停了下來。

    他差點忘了。

    路當歸還在辦公室里,他被自己束縛在椅子上,被迫觀察著暗室外的一切。

    他還不能殺了刑景山,起碼現在不能。

    小醫生說,辦法總比困難多,讓他再堅持一下。

    胸膛漸漸停止了起伏,沉亂的呼吸慢了下來。

    只要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刑景山似乎並沒有聽到房間裡傳來的異響,他細細品嘗著杯中的清茗,漸漸將茶水喝見了底。

    放下手中茶盞,刑景山抬起頭,看到兒子站得離自己近了些,目光有些游離。

    他的嗓音帶著種隱忍的低啞,卻最終還是對自己彎下了腰:

    「是的,父親。」

    聽到刑珹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刑景山搖了搖頭,用一種失望的目光望著站在面前的兒子:「阿珹,爸都是為你好,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如果不是因為上周,刑珹私自違背了他的命令,在股東大會後卸掉了幾個老執行董事在各自部門裡的職務,架空了半個經理層,他都沒有察覺到兒子一直在背著自己搞小動作。

    爪牙沒拔乾淨,還是不夠聽話。

    深深嘆了口氣,刑景山對著候在門外的幾人揚聲:「都進來吧。」

    玻璃大門向兩側緩緩打開,四名西裝革履的健壯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走進總裁辦公室,為首的心腹並沒有看站在茶几前的大少一眼。走到刑景山面前,他從胸袋裡取出了一瓶棕黃色外包裝的藥,雙手遞到了主子的面前。

    看到心腹手中的東西,刑景山皺起眉,厲聲道:「先收起來。」

    即使是在安全性最高的頂樓辦公室,他也擔心會有疏漏。

    要是讓警方知道,他刑景山手裡有這樣的東西,那麻煩就大了。

    刑景山擔心隔牆有耳,其實並非沒有道理。

    透過狹窄縫隙看到了男人手中的藥瓶,路當歸一時間瞪大了眼睛。

    別人或許認不出這是什麼,但他們做醫生的都清楚。

    在醫院上崗培訓期的講座上,老醫生曾經專門拿它做過反面案例。

    氟西苯丙胺,精神病學界還對它有個別稱——「黃油」。

    「黃油」原本是一種強效性的臨床中樞神經抑制藥物,對治療精神分裂症狀的效果十分顯著,甚至對治療述情障礙等情感障礙類症狀也存在著一定的功效。

    然而,這類藥物的成癮性非常大,一旦服用後就會非常難以戒斷。在七八年前,「黃油」已經被列為臨床及實驗室禁用藥品,不允許在市面上流通,哪怕私自服用也是違法的。

    老醫生曾說過,對精神病患者而言,「黃油」和毒品沒有任何區別。

    這老男人瘋了?

    他居然想給自己的親生兒子服用上癮性毒品?!

    刑珹臉上表情淡淡,顯然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路當歸頓時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

    他得想辦法告訴刑珹,這玩意不能亂吃!

    看著垂目站在自己眼前的親生兒子,刑景山用指節緩緩敲打著沙發背。

    他仍然在猶豫。

    不聽話的小孩,本來就該受到懲罰。

    帶著幾個親信前來,原本是想在辦公室里,就讓兒子強制服下這種藥物。

    一旦對「黃油」上了癮,直到死,他都別想逃出自己的掌心。

    從沙發前蹣跚著站起身,刑景山轉過頭,對著身後的幾個心腹道:「帶他走。」

    就在剛才,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這裡畢竟是公共場所,危險性太大。況且,如果刑珹真的背著自己在集團暗自經營,一旦讓有心之人抓到把柄,那他刑景山就完了。

    集團管理層多的是,總裁缺勤個幾天半個月,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單純的聽從命令已經遠遠不夠了。

    他要讓阿珹彎下膝蓋,跪在自己的面前,哭著祈求自己給他更多。

    幾名心腹禮貌地走上前,默示大少跟隨他們離開。

    刑珹並沒有拒絕,也沒有開口說任何多餘的話。

    他拎起掛在沙發背上的外套,在四名心腹的看管下,跟著自家父親往辦公室門外走。

    辦公室的玻璃大門合上前,刑珹微微側過頭,往書櫃的方向望了一眼。

    在知道自己患病後,他曾經在網上查詢過很多資料。

    他其實知道藥瓶里裝的是什麼。

    這是能治好他瘋病的東西,也同樣是壓斷他脊樑的最後一根稻草。

    事已至此,他心裡其實也沒有什麼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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