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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55:02 作者: 仙氣十足
    他強忍著腳上的不適感,一瘸一拐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轉過身沒多久,他聽到對面的對講機里依稀傳來一道人聲:

    「大少爺,排查已經結束,沒有異常情況,您可以下車了。」

    路當歸身形一頓。

    他緩緩回過頭,看到兩個保鏢走上前,恭敬地打開後車門,站在車門兩側,像是在等著什麼人下車。

    這兩名保鏢,和今天送自己過來的那人不太一樣。

    他們的胸口都別著藍色的雙帆胸針。

    雙帆領航,這是灣海集團的標誌。

    兩人在車門外等了半晌,一個男人下了車。

    男人臉上戴著一副銀色假面,右手撐著一柄黑色的手杖。一身西裝熨燙平整,身材高挑修長。

    他的薄唇緊緊抿著,宛如一尊清冷的雕像,舉手投足間帶著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抬起手鬆了松領口,男人問旁邊的保鏢:「阿瑀呢?」

    聽到面具男的聲音,路當歸的身上突然爆發出了最後一絲力氣。他扒開樹叢,一瘸一拐地朝著車庫跑去。

    一個陌生人的身影出現在視線範圍內,馬上便被保鏢們發覺了。

    他們抬起手,將主子牢牢護在身後。

    後腳跟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路當歸一下子失了重心,摔倒在了樹叢外的草地上。

    樹叢後傳來一陣參差不齊的腳步聲,他聽到了追蹤器發出的滴滴聲。

    那群狩獵者已經跟著定位找了過來。

    扭傷了左腳,路當歸沒辦法起身正常行走。他只能勉強用手臂撐著地面,朝面具男站立的方向一點點爬過去。

    離男人的腳邊還有幾米,路當歸注意到了一處異樣。

    這人撐著手杖的指節有些發白,手背上已經沁出了冷汗。

    他的腿還沒好,卻站的筆直。

    仿佛只要在邢家的地界上,就沒有人能夠壓垮他的脊樑。

    被地上的人伸手抓住褲腿,男人撐著手杖,慢慢低下頭。

    他動了動喉嚨,眼底浮起一抹訝意:「……是你?」

    路當歸知道,機會只有這一次。

    雖然眼前這人也是個瘋子,但和後面那群人不一樣,他不是禽獸。

    看到男人緩慢地蹲了下來,路當歸一把抓過他的衣領。

    他湊到男人耳邊,用旁人聽不到的氣音,對他低聲說了一句話。

    說完這句話,路當歸便鬆開了手,軟倒在了男人的懷裡。

    刑珹脊背一僵。

    「別走。」

    地上的人面色潮紅,淚眼朦朧。

    他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把抓住自己的領子,嘴唇微張,往自己的喉結上噴出溫熱的氣息:

    「刑先生……幫幫我。」

    第17章

    尋常人從窒息到失去意識,不超過五分鐘。

    而一旦缺氧超過十分鐘,就可能出現腦細胞死亡,成為一個活死人。

    小醫生只是一個普通人,在庭田府的那一夜,他很快就昏了過去,直到第二天才醒過來。

    自己雖然下手重,但時間卻很短,沒有在這人頸上留下明顯的掐痕。

    可是有人留下了。

    金屬項圈牢牢包裹著他頸間的肌膚,勒出來的紅痕依稀可見。小醫生的身子滾燙得厲害,綿綿軟軟地趴在自己懷裡,一副任人擺布的樣子。

    刑珹扶著手杖站了起來。

    路當歸失去了依靠,再一次摔倒在地上。

    這人是導致他失控的原罪。

    那天在浴室里,也是這人激起了他內心深處的施暴欲望,喚醒了那頭怪物。

    他從不是一個受情緒擺布的傀儡,太多顧慮只會影響他計劃的完成度。所以他走了。

    而今天,這隻獵物居然自投羅網,跌跌撞撞闖到了他的跟前。

    他的脖頸上套上了項圈,卻將鏈子交到了自己的手裡。

    就在剛才,他顫著聲說,刑先生,幫幫我。

    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路當歸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騷動。

    他完全喪失了力氣,只能閉上眼睛,躺在地上裝死。

    「二少……」

    戴著狐狸面具的賓客僵硬出聲。

    成熟的果實品嘗起來才最有滋味。半小時,是藥效從開始發作到劇烈的時間,也是他們留給獵物的預熱期。

    眼看時間快到了,一行五人半路與邢瑀匯合,一起往獵物逃走的方向追來。

    看到追蹤器的定位停在一個位置,很久都沒有移動。他們以為路當歸已經放棄掙扎,準備好束手就擒了。

    眼看遊戲就要結束,幾人還有些意猶未盡。

    原本只是配合二少的計劃,做做樣子。沒想到追逐獵物的過程,也讓他們嘗到了暴虐的快感。

    獵物明知無法逃出掌心,卻仍在垂死掙扎。每個人都很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上帝視角。

    沒人想到,會在二少的地盤,遇到姍姍來遲的邢家大少。

    一行人站在二少身後,卻沒一個敢主動上前去打招呼。

    刑珹的出現,是在向場中眾人宣告。他邢家太子爺在哪,哪裡就是他的主場,不是他二少的。

    因為他才是邢家未來唯一的主人。

    用手杖點了點地上無精打采的人,刑珹問面前的弟弟:「在鬧什麼?」

    看到來人是刑珹,邢瑀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揣測的陰沉,戴著面具的臉上卻露出了笑意:「大哥怎麼那麼晚才來?遊戲都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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