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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51:01 作者: 常唯歡
    胸口忽的一涼,盛時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似的。

    江沅身體前傾,一手撐在盛時的腿上,另一隻手奮力往前一送。

    利刃劃開皮膚,刺穿肌肉時,一點聲音都無。

    她削瘦的手腕還停在他的胸前,手上因為用力,可以清楚的看到青色的血管。手的前端,盛時的白襯衫迅速洇成了紅色。

    如果可以選擇,江沅一定會留在媽媽身邊,不會來這裡,那樣也就不會遇見盛時。

    第18章 「有異心的兒子,還不如……

    「沅沅?」盛時到現在,好像都不敢相信江沅要殺他。

    江沅呆了幾秒,像觸了電一般,忽地鬆開手,整個人往沙發下一滑,跌在地板上。

    她嘴角仍然帶著笑,眼淚大顆大顆往外滾。

    「你說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你對我,一點情都沒有。盛時,你不喜歡我,沒關係,是我搞錯了,你不救我,我也不怪你,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逼我……」

    盛時一手捂住胸口,身體前傾,另一隻手做了個撈江沅的動作。

    「沅沅……沅沅……」

    血順著他的指縫滴到地上,江沅尖叫一聲,躲開盛時的手。

    「不要碰我!」她拼命地往後挪,臉上也不知是怨恨還是害怕,「你別碰我!你死……死了,我給你……抵命。」

    盛時跪到地板上,身體盡力前傾,終於攬住江沅的肩。

    江沅全身抖得咬不住牙關。

    「為什麼……要逼我……不喜歡……就可以……隨意糟踐嗎?」

    「沅沅,」盛時壓下她的掙扎,把江沅攬到懷中,胡亂的親著她的鬢角,「沅沅,不怕,我不會死的,你也不會。江沅……沅沅……相片是假的,是我從網上找的……我故意晃那麼快,就是不想你看清楚……我也沒想強迫你……你感覺不……不出來嗎……我是在……討好你……沅沅……我愛你。」

    江沅的掙扎消失了,身體軟軟的倚在他身上。

    昨晚四點多才睡著,五點多被盛時弄醒,沒有休息,沒有吃東西,情緒上的大開大合,江沅終於支撐不住。

    她暈了過去。

    盛時癱坐在地板上,背靠著沙發,小心的讓江沅靠在自己肩上,他先給自己叫了救護車。不想驚動太多人,他選得是盛家的醫院。

    然後,喘了幾口氣,他又給章遲早打了個電話。

    章遲早這個時候還在局裡加班,何偉手上的東西一直找不到,又出了起花季少女失蹤案,整個局裡的人一個頭兩個大,大部分人都在上火,整個刑偵大隊快燒成了火焰山。

    「章警官,我讓江沅捅了一刀,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盛時一開口就嚇死個人,聯繫了下他平時的為人作風,章遲早直接下了判斷。

    「就扯吧你,又拿我開涮呢。」

    「真的。」盛時重重喘了一口氣。

    章遲早心裡咯噔了一下:「盛時?叫救護車沒有?」

    「叫了。章警官,」聽筒里,盛時的呼吸聲很重,「我要是死了,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你想辦法,保住江沅。」

    章遲早理解不了盛時這種變態的愛情。作為一名警察,他也不能褻瀆自己身上的警徽。

    「我不能一口答應你,但是我可以答應你,在法律允許內,儘量幫助她。最好勸她馬上來自首。」

    「她去不了。」盛時氣喘得越來越急促,聲音卻越來越微弱。

    「你想辦法,章哥。我立了遺囑……我的大部分財產……都是留給……沅沅的,現在不知道……她能不能拿得到。」

    都這樣了,還廢什麼話啊。

    章遲早急了:「盛時,你現在少說話,保持體力,千萬別睡過去。」

    「章哥,我遺囑里,也給你留了一點。沅沅要是拿不到,你的那部分,你分一點……給她。你幫我……照顧照顧她……她沒有親人了……」他閉了下眼睛,輕輕加了一句,「別讓她知道,是我安排的。」

    這什麼狗屁倒灶感天動地的愛情,以為演電影呢?

    章遲早完全忘了他那一份遺產:「盛時?盛時!你他媽的要說自己說,要照顧自己照顧,我沒功夫理她,聽到沒有?我又不愛她。你再這麼唧唧歪歪掛掉了,以後你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江沅被別人睡,給別人生孩子。你不是說想和她結婚,和她生孩子嗎?盛時……盛時……別嚇你哥啊。」

    章遲早一個大好中青年,都快急哭了。

    這時,聽筒里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

    「禍害……遺千年……活著呢。」

    章遲早:「操!」

    他遲早得被盛時玩死!救護車他媽的來了沒有?

    --

    江沅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牆是白的,被子也是白的,她的身上穿的,是醫院那種藍白條紋病號服。

    是醫院。

    燈光很刺眼,有個年輕的護士剛剛把針頭刺進她手背的血管里。

    江沅腦中有幾秒的混沌,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這裡。電光火石間,她想到盛時被染紅了大半的白襯衣。

    「盛時呢?」

    「盛先生還在搶救中……噯,你不能起來,你還在打點滴……」

    江沅已經拽掉手上的針頭,不覺得疼,也看不見手背上冒出來的血。她沖了出去,胡亂的往一個方向跑,跑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暈頭轉向的,口中一直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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