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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19:45 作者: 起躍
    即便她是公主也不能。

    昨兒她也是如此回絕的侯夫人,「晚輩只聽說過將軍府上只有一個侯夫人,便是夫人您,斷沒聽說楊家還有第二個侯夫人。」

    郎君能為了她拿命去謀官途,她怎可能讓旁人來窺覬。

    楊家侯夫人說的沒錯,而今麗日明金屋,春色在桃枝,不似當時,小橋沖雨,幽恨兩人知。

    可即便是平淡如水的日子,她也有信心與郎君一道攜手走下去。

    「我身子結實,將來我能替他謝家生孩子,有朝一日他要是真倦了,想納妾,也不是不可以,我去找身妾室的衣裳來,他想要什麼樣的,我便打扮成什麼樣的,總能滿足他。」

    小娘子一番話,從東邊扯到了西邊,外面郎君的心情也跟著跌宕起伏。

    字字句句如同綿綿春意,溢入心房,柔軟甜蜜,足以讓他驕傲得意,從此在小娘子面前徹底抬起頭來,他卻沒有半分高興,眼角被逼出了紅意。

    他謝劭這輩子何其有幸,遇上了小娘子,得了她的心。

    待小娘子平息下來,同晴姑姑說起了溫家的事,這才拂起珠簾,裝作沒聽見,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衝著小娘子扭過來的半張側臉寵溺一笑,「娘子起來了?」

    他不用她來表白,她只需要知道自己喜歡她就好。

    妝容已經收拾妥當,晴姑姑見人回來了,蹲身行禮,「姑爺。」先退了出去。

    謝劭把手裡的食盒放在桌上,揭開食盒蓋兒,招呼小娘子過來用飯,馬車上他一路都把食盒抱在懷裡,魚粥的餘溫還在,一滴都沒散出來。

    抬頭見小娘子雙手捂住頸子,似是落了枕,關心道:「娘子脖子怎麼了?」

    他還好意思問,溫殊色臉色一紅,抓起旁邊的一塊引枕砸了過去,郎君頭一偏,也看到了她頸子上的痕跡,沒臉沒皮地一笑,「娘子要謀殺親夫嗎,來……」雙手搭膝,主動把頭湊了過去,「要擰哪一塊,隨便娘子選。」

    他伸長脖子,任她宰割,溫殊色反倒消了氣兒。

    這張臉沉下來,狗都怕,可一旦笑起來,溫潤如玉,哪個小娘子能抵抗得了,當日他就是用這張笑顏,把二公主迷得七葷八素,要來和她做姐妹。

    「郎君這張臉,就是個禍害……」溫殊色伸手捏住了他一側臉頰,手上壓根兒沒用力,郎君卻「嘶嘶」叫了起來,「好疼好疼……娘子饒命。」

    溫殊色被他逗笑,「我都沒用力,你能再假些。」

    窗外的一縷光線落在她眉眼之間,面孔如同三月綻放的桃花,染了一層粉粉的羞澀,人比花還嬌艷,謝劭定神瞧了一陣,「那娘子親一口。」

    「不要臉。」溫殊色把他臉推開,問起了正事,「兄長去覓仙樓了?」

    「娘子放心,已經交到了文叔手上。」把魚粥端到她跟前,「娘子快用飯,都快坨了……」

    當日溫淮沒回溫家的宅子,住在了酒樓,看了半宿的帳本,翌日一早,又被文叔帶著去見官場上打點的人。

    一番忙乎完,等空閒下來,已到了第三日,匆匆忙忙殺到溫家宅子,氣勢洶洶地要找那對奸詐的小夫妻算帳時,謝劭和溫殊色已回到了謝家。

    氣得溫淮一跺腳,連帶著自個兒的妹子一道罵,「狼心狗肺,簡直絕配,兩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可惜兩人聽不到。

    —

    兩日後,謝家大公子上了門。

    謝劭送溫殊色出門去明家,剛到門口,便見謝家大公子正好從馬車上下來。

    人還是那個人,臉上卻再無往日的神采奕奕,像是被蒙了灰的金子,一下褪去了光芒,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

    第100章

    上回在門下省匆匆一見,謝大公子正值落魄,沒臉與謝劭相認,今日既然決定了上門來,便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看了一眼兩人牽著的手和門前停放的馬車,笑了笑問道:「三弟弟妹要出門?」

    不知道他今日來,但人都上門了,兩人不好再走。

    「不急。」謝劭把人請進來,待他的態度還是與之前在鳳城一樣,仿佛這一切的變故從未發生,語氣輕鬆如常,「祖母念了兄長好幾回,就等著兄長。」

    大公子眸色輕輕一頓,問道:「祖母身子可還好。」

    「車途勞頓,剛到東都時躺了兩日,近日好了許多,到底年歲大了,不似之前。」

    謝劭沒明說,但謝大公子心裡豈能不明白是何緣故,家中出了那麼大的事,險遭滅族,家父已去,她老人家遭受了打擊,身子怎可能會好。

    謝大公子沉默,沒再說話,跟著謝劭一路到了老夫人院子。

    知道老夫人有話要同大公子說,謝劭和溫殊色把人送到門前沒再進去,留在門外等著。

    謝老夫人剛喝了藥,南之正扶她去榻上躺一會兒,聽外面的丫鬟來報,「老夫人,大公子來了。」神色一愣,忙吩咐道,「趕緊請進來。」

    折身又坐回了軟塌上,目光盯著裡屋的那道門帘,片刻後一道腳步聲從外而來,屋外的丫鬟打起了帘子,很快珠簾後鑽進來了一人。

    上回老夫人見謝大公子,是在他的送別宴席上,一身精氣神,臉上的光彩奪人眼,至今老夫人都還記得,不忍心去潑他涼水,臨行前只交代了他一句話,「本分為官,腳踏實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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