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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19:45 作者: 起躍
    可未必不是一場福氣。

    有了小娘子在身旁,每天都能豐富多彩,從不會枯燥,他唯一需要做的便是練一身紋風不動的本事。

    又是半夜才睡,許是被那三條人參補到了精神,睡得格外死沉,翌日睜開眼睛,日曬三竿,小娘子也不在身旁。

    床前不知何時放了一個木箱,裡面正熱氣騰騰地冒著冷氣。

    七月的天正熱,但這院子在建造時便花了心思,兩邊有竹叢和房梁擋住日頭,四邊直欞窗一打開,便是一股風,外屋擱上一塊冰,能涼到裡面來,受傷後擔心他染上濕氣,小娘子沒在裡屋放過冰塊。

    今日有這麼熱嗎。

    小娘子很快進來,手裡端著藥碗,進來見他醒了,面上露出陽光般的笑容,「郎君醒了,正好,藥也好了。」

    「娘子辛苦。」翻身要坐起來,小娘子瞧見立馬止住,上前把藥碗擱在木几上,小心翼翼扶他起來,「不是說了,郎君不能動嗎。」

    他沒那麼嬌氣。

    肩頭的傷今日似乎好了很多,適才自己瞧過,太醫縫製傷口時用的是桑白皮,不需要拆線,如今縫線的地方已經結了一層痂。

    但今日小娘子沒再去看他的傷口,有了另外的擔心,「郎君火氣重,我讓人把冰塊移到裡面來了,給郎君泄泄火。」遂問他,「郎君感覺身子如何?有沒有酸軟無力或是哪兒疼,郎君一定要說出來……」

    她還在懷疑自己的身子。

    無奈,午時太醫過來時,便當著小娘子的面問太醫,「大人再替我把一下脈相,我家內子憂心,恐外傷牽引到了內臟,瞧瞧有沒有什麼隱患的疾病。」

    溫殊色被他這一說有些心虛,她可沒這麼說……

    太醫是皇上特意指派給謝劭調理身子的,不只是肩胛骨的傷,要是其他地方出了毛病也得擔責,忙伸手替他號脈,片刻後語氣鬆緩,「指揮大人脈相沉穩、平和流暢,夫人不必憂心,很康健。」

    小娘子眉眼瞬間舒開,郎君瞟眼過來,正好捕捉到她面上那道輕鬆的神色。

    總算不再質疑他的身體了,太醫走後,小娘子也沒給他折騰補藥,陪著她坐在床邊,一雙眼睛來回在他臉上瞧著。

    一會兒盯著他鼻子,拿手比一比,一會兒又把手放在他臉上,丈量了一番,再是眼睛,盯了一陣,再閉眼冥思。

    她這樣的奇怪行徑,讓人心頭髮慌,還不如讓他喝補藥呢,出聲問道:「娘子怎麼了,是我長得不好看嗎。」

    小娘子搖頭,「郎君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什麼都好看……」

    謝劭還沒鬧明白她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小娘子便起身拂起珠簾,喚晴姑姑進來,「姑姑替我備一套顏料和畫筆來吧,我作畫用。」

    原來是要給他作畫。

    倒能解釋她適才的一通古怪行為,小娘子還從未給他做過畫,心頭格外期待,不知道她會把他畫成什麼樣。

    怕打擾到她影響她發揮,謝劭一聲都沒吭。

    小娘子一人安安靜靜地坐在梳妝檯前,提筆埋頭認真描繪。

    從上午畫到黃昏,除了三頓飯外,一直沒停過,郎君不由疑惑她到底畫得是怎樣一幅畫,見晴姑姑都進來添燈了,這才催了一聲,「娘子,畫好了嗎。」

    小娘子也沒料到時辰過得這麼快,起身把沒畫完的畫兒遮上,揉了揉發酸的肩頭,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回頭看向郎君,朝著他疲憊地走去,「還沒呢,今日怕是畫不完了,明日我再繼續,到時候給郎君一個驚喜。」

    好東西不怕等。

    他到也不著急這一會兒,實則自己也有事瞞著她,今兒一日,他的肩胛骨都沒再疼了。

    第二日兩人依舊各忙各的,郎君默默地養著他的傷,小娘子繼續作畫,又畫了整整一日,從早上熬到夜裡挑燈,郎君催了幾回,小娘子嘴裡嚷著,「快了,快了……」到了戌時三刻才放下了畫筆,大功告成,回頭衝著郎君露出了勝利的笑容,「我畫好了。」

    謝劭早已洗漱完了,半躺在床上,細細一瞧,便會發現今兒他身上穿的裡衣與往日不同,白色沙羅更薄更透。

    可小娘子這會子正藏著自己的心思,並沒察覺,把畫好的畫收進袖筒,正要往床上撲去,郎君的一隻腳抬起來,把人擋在了外面,「先去沐浴更衣。」

    溫殊色一愣,低頭掃了一眼自己身上,衣裙上沾著不少墨跡,果然郎君也是個精緻的講究人,她喜歡。

    從床沿上梭下去,「郎君等我,我很快就好。」

    謝劭一笑,今兒仿佛格外沉得住氣,「不著急,娘子慢慢洗。」

    郎君沉得住氣,她沉不住,匆匆去了淨室,從袖筒內取出畫擱在了乾爽處,脫衣解帶,泡進浴桶里,腦子裡面全是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畫面。

    浴桶里的熱氣一蒸,臉色更紅,畫的時候不覺,如今後勁兒太大,「啪啪——」拍了兩下臉頰。

    為了與明婉柔整個輸贏,她當真連自己是個姑娘都快忘了。

    時辰不早了,擔心郎君睡了過去瞧不了她的驚喜,今日不是白趕工了嗎,洗完後頭髮一通亂絞,半干半濕頂在頭上,套上裡衣著急地走了出去。

    還好郎君沒睡。

    從床尾爬進去,移到他身旁,先賣起了關子,「郎君久等了。」

    「無礙。」謝劭早瞧見了她藏在身後的東西,明知故問,「娘子忙乎了兩日,到底畫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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