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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19:45 作者: 起躍
    看到周世子已經在等著自己了,明婉柔沒再耽擱,依依不捨地同溫殊色道別,「先等著我,過不了幾日我便上門來……」

    「當真不留下用飯?」這頭謝劭也跨步送周鄺出門。

    周世子一到東都便先來了這兒,周夫人已經進了宮,他不能耽擱太久,「見到謝兄無礙,我便放心了,不用謝兄挽留,改日我會不請自來。」回頭看向明婉柔,明婉柔鬆開了溫殊色的手,腳步噠噠地走到他身後。

    謝劭欲上前相送,周鄺止住,「謝兄有傷在身,請留步,在家好生修養,爭取早日康復。」轉頭看向溫殊色,禮貌地點頭,「嫂子,先走了。」

    「世子常來。」溫殊色送了一步,同謝劭立在門檻外,目送著兩道身影消失在了對面的長廊下。

    人走了,徹底瞧不見了,兩人調過視線望向彼此,眼神一交匯,各自揣著心思。

    「這麼久,都說什麼了?」謝劭瞞住了自己和周世子偷聽牆根的那一段,故意試探,「莫不是又在說我壞話?」

    畢竟只聽了一段,不確定小娘子有沒有堅定自己的立場,把自己又給賣了。

    且小娘子的那一番話明面上看似是給他威風,實則其中苦澀只有他知道。他這麼個大活人,同小娘子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睡在同一張床上,臨了竟要小娘子胡編亂造。

    作為男人,這是毀滅性的打擊,眼下唯一能彌補的便是讓小娘子的話得以實現,加倍地讓她快活。

    溫殊色難得和郎君心靈相通,同樣心急如焚急。

    自己一番豪言壯志,在明婉柔跟前夸下了海口,但到底是紙上談兵,說得對不對自己都不知道,等明婉柔新婚夜一過,便也什麼都知道了。

    萬一她殺個回馬槍,來質疑自己,自己該如何收場。

    唯一的解決辦法,便是在這之前,同郎君真正圓了房。

    下個月初六,還有多少天。

    今兒是十號。

    還有二十多天。

    郎君的傷能在這之前好利索嗎。

    有些心不在焉,郎君能這麼說,八成是還記得她上回她爬梯子同明婉柔的說得那番話,「以前是我目光短淺,沒看到郎君的好,如今郎君在我眼裡,賽過了天上的神仙,沒有什麼是郎君不會的,樣樣頂尖,我只有夸郎君的份,怎會說郎君的壞話呢……」

    她話裡有話,他豈能聽不明白。

    進屋便同閔章吩咐,「這傷口的藥效是不是過了,把紗布取下來,再抹一層。」

    藥早上剛換過,不到半個時辰,閔章還沒鬧明白髮生了何事,一旁的小娘子倒是積極得很,「那我去給郎君煎藥。」

    一個三頓的藥喝了五頓,傷口的紗布也換了兩三回,瞧得出來小娘子這回是真急了,每回換藥,眼珠子都湊到了他肩頭,「怎麼樣,郎君有沒有覺得好點?」

    小娘子如此著急,他怎能潑她的涼水,且自個兒也恨不得立馬痊癒,蒙著眼睛哄鼻子自欺欺人,「好像比早上好了許多。」

    這話小娘子愛聽,愈發體貼,「郎君從現在開始,只管躺在床上,不能再動,其他的交給我。」

    第二日早上太醫一來,兩人都有些緊張,目不轉睛地看著太醫拆了紗布,沒等太醫開口,溫殊色先問,「大人,如何了,還要多久才能好?」

    謝劭接著問:「還有多久才能使力。」

    太醫意外地瞧了兩人一眼。

    自己剛開始過來時,還被謝劭嫌棄囉嗦,趕回了宮,如今倒是著急了,可太醫卻不急了,一面上前查看傷口,一面曼聲道:「傷筋動骨一百日,指揮使安心修養便是。」

    話音一落,對面的小娘子臉色陡然一變,如同曬焉的茄子。

    一百天,她一世英名即將無存。

    「我怕是等不了那麼久了,大人可有好得快的法子?」郎君也不樂意聽,一百天,他寧願浴血奮戰。

    「老夫要能有更好的法子,還能瞞著指揮?」太醫也沒再嚇唬他,「濃血已清乾淨,傷口癒合得挺好,再過個四五日,便能活動胳膊,但指揮想要徹底好利索,還是得等百日才更穩妥。」

    謝劭和小娘子只聽到了個四五日,後面的話一概忽略。

    等大夫一走,小娘子便給了他無微不至的關切,「郎君餓不餓?我去煲點湯吧,郎君喝一些……」

    謝劭也沒客氣,接受了小娘子的投喂,一日之內,兩人不約而同地朝著同一個目標努力。

    到了夜裡,那胃裡已經被罐得滿滿的,躺在那一動不動,夜深人靜,小娘子半天沒動,應該是睡著了。

    扭頭一看,便看到了兩隻亮堂堂的大眼睛。

    小娘子還沒睡呢……

    見他望過來,小娘子目光炯炯地問道:「郎君覺得怎麼樣,還疼不疼……」

    胳膊倒沒怎麼痛,胃好像有些燒。

    她如此翹首以盼,奈何自己動不了,當真是要人命了,到了這個份上兩人心知肚明,也沒必要在裝,側頭問道:「娘子知道怎麼圓房了嗎。」

    他突然問出這麼一句,小娘子有些害羞,把被褥遮了一半在臉上,留出一雙眼睛,再一次暴了一句驚雷,「就……那麼個地方,郎君總不能戳錯。」

    小娘子語不驚人死不休,可憐了郎君,一股血液猛地往頭上竄來,不等他反應,鼻尖突然一熱,似是有什麼東西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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