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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19:45 作者: 起躍
    這一離開,一直到傍晚都沒再出現。

    不僅如此,閔章和晴姑姑也不在宅子。

    晚飯的點兒,謝劭坐在木幾前,看著桌上擺著的豐盛菜餚,終於忍無可忍,抬頭掃向杵在跟前的兩個丫鬟,沉聲問道:「三奶奶人呢。」

    成日不見人影,她是忘了還有個躺在床上的病夫嗎。

    她忙,她有那麼忙嗎,之前兩日,好在晚上這一頓無論如何也會過來陪著他,今兒三頓,就沒見到她人影子。

    一丫鬟忙垂目稟報:「稟公子,三奶奶和二夫人在外尋宅子去了。」

    昨夜謝僕射和二夫人來得匆忙,能在外面的院子裡將就一夜,但這宅子終究還是太小了,不能再住下去。

    謝劭憋著一口氣。

    成,這兩老的一到東都,一個搶了他的小廝去宮中復命,一個搶了他的夫人去尋房子。

    他們怎麼就這麼會來事。

    小娘子也是,她嫁的人是他,自己才是同她過一輩子的人,如今卻把他一個人丟在這兒,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了。

    「把她叫回來。」他得好好告訴她,誰才是她最重要的人。

    丫鬟見他臉色極為難看,趕緊出去報信。

    可等到天黑了也沒見到人影子,倒是閔章和謝僕射先回來了。

    進屋後,謝僕射便坐在他對面,提起茶壺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灌入喉嚨,「你大伯死在了鳳城。」

    謝劭沒覺得意外。

    上回削藩的假聖旨一出來,皇上立馬派人去鳳城捉拿謝道遠。

    人是太子的,到了鳳城只會滅口。

    謝大爺一番雄心壯志,圍堵了王府後,等了兩日,沒等到朝廷的援兵,心頭便開始著急了。

    到了第五日第六日,已經心急如焚,一面猜到了自己恐怕是中了計謀,一面又存了希望,等了七八日終於看到朝廷的人來了,一時激動,連問都沒問,迫不及待地讓人打開了城門。

    還沒來得及高興,官兵手中的刀便對向了他,將其團團圍住,宣讀了真正的聖旨。

    謝道遠以下犯上,企圖謀逆,即刻捉拿。

    謝大爺當場腿都軟了,只能落荒而逃。

    被官兵追到了城外,痛下殺手之際,一批人馬及時出現,護住了他性命。

    皇上早猜到了那假聖旨乃前太子所為,明面上派出去的人乃前太子一黨,為的只是試探前太子,實則暗中派了人手,務必要保住其性命,活著帶回來。

    兩隊人馬在鳳城到東都的路上,一路廝殺。

    謝僕射便是在此時出現,為了保其性命,只能以退為進,暗中把謝道遠又帶回了鳳城。

    謝道遠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

    但一切都晚了。

    無論聖旨是真是假,他謝道遠拿刀對向自己的主子,難逃一死,不僅是他,整個謝家都不會有活路。

    知道自己犯下了滅族的大罪,謝道遠跪在謝老夫人面前,痛聲懺悔,又去祠堂跪了一夜,便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等到太子的人馬攻進鳳城時,頭一個衝上去抵抗,戰死在了城門外。

    謝道遠死後,周夫人也對外發了話,「謝副使乃奸人所害,並非叛逆,如今以死護城,將功抵過。」

    一句話算是保住了謝家大房的一眾性命。

    「今日我去面見了皇上,皇上也給了我謝家恩賜,禍不及家人,不過你大伯母……」

    從被周夫人送回謝家,大夫人吳氏的神智便開始凌亂。

    謝大爺一死,徹底瘋了。

    如今一家子在鳳城,日子也不好過,家裡雞飛狗跳,沒一個能擔事之人。謝僕射管不了,也不會再管,把謝老夫人接進了東都,其他人就看他們各自的造化。

    謝劭聽完面色平靜,自己並非袖手旁觀,阻止過了,他謝大爺非要找死,自己也沒辦法。

    抬頭看向謝僕射,「然後呢。」這就是他給自己的交代?

    謝僕射知道他想問什麼。

    當年自己在他最風光得意之時,掐斷了他羽翼,強行把他從東都帶到了鳳城,不讓他施展才華,拿金銀去腐蝕他,可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樣的秉性,他清楚,苗子好,養不廢。

    故意裝作不知,沒回答他,露出幾分自豪和討好,「我聽皇上說,是你生擒了前太子?可以啊,同為父說說,是怎麼發現的前太子端倪?」

    能沉得住氣,知道把自己這一功勞發揮到極致,不愧是他謝道林的兒子。

    謝劭神色沒有半點動容,目光死死地盯著他。

    就像當年,他謝道林摔了自己的墨寶,折了自己的劍,怒聲告訴他,謝家不用他來爭光,他這一輩只管吃喝玩樂便是。

    如今這番又是為何。

    他能不要臉皮,想忘記就忘記,自己做不到,記得清清楚楚。

    見他如此,謝僕射沒了脾氣,「行了,父子哪有隔夜仇,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不是也沒放棄嗎,周世子建的那兵器庫,你可沒少去,否則怎麼會今日這麼好的身手,能生擒住前太子。殿前司指揮使,這可是從二品的官職,封你一個從三品,已經是在掩人耳目,怕落人口舌,今後你要再往上,就要壓在為父頭上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謝僕射心虛地瞥開目光,「你當年就算留在東都,也不見得會有這番成就,倒也確實吃了不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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