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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19:45 作者: 起躍
為了更大地利用到空間,到了晚上,溫殊色主動抱了一床褥子去了外屋,躺在一堆乾草上,把房間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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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身上的傷不輕,尤其是被姑娘砍的那一刀。
那姑娘許是從未見過生人,今日突然見到有人上山,手裡還帶著刀,心慌之下,先發制人,才砍了裴卿的胳膊。
謝劭替他清理完傷口,塗上了魏允的金瘡藥,正包紮著,裴卿突然湊近低聲道:「我都看見了。」
沒頭沒腦的話,謝劭沒聽明白,抬眸一掃。
裴卿一副看穿了一切的表情,見屋裡幾人都睡著了,又朝屋外瞧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告訴了他一樁辛秘,「其實謝兄不必自吹,你之前說的那些話,不瞞謝兄,咱們三個就沒一個人信,沒碰過小娘子就沒碰過,這也沒什麼丟人的,橫豎如今有了嫂子在,又不會跑,一回生二回熟……」見謝劭眉頭慢慢地蹙了起來,臉色有些不對了,趕緊一口氣說完:「看得出來,謝兄是頭一回親嫂子,哪有人像謝兄那麼粗魯……」
「啊——」話還沒說完,胳膊的傷口便被謝劭毫不手軟地捏住,疼得眼淚花兒都冒了出來,咬牙求饒,「謝兄,謝兄饒命……」
謝劭手裡的白紗狠狠一系,裴卿再次吸了一口涼氣。
謝劭轉身推門出去。
屋外的小娘子抱著被褥睡得正香。
好不容易有個乾爽的地方能躺著,終於能把自己的腿腳展開,即便是乾草,溫殊色也覺得舒服。
人還在夢裡,突然被人打橫抱了起來,以為又是遇到了追兵,瞌睡頓時醒了一半,「郎君……」
還沒回過神呢,便聽耳邊「砰」一聲,郎君踢開了旁邊的一道門,接著進屋把她往屋裡的竹椅上一放,再去床上,一把提起早已被嚇醒的農夫,一路拖拽,又回到了剛才的房間。
又是「砰」一聲,裡頭的裴卿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他突然把手裡的人往跟前丟來,「正好,晚上你看著,別讓他耍花招。」
可憐農夫連鞋子都沒穿,稀里糊塗地被他從被窩裡提起來,扔到了這兒,再看到裴卿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嚇得縮成了一團,連連道:「好漢,我可什麼都沒做……」
裴卿額頭兩跳,一臉發綠。
—
溫殊色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呆呆地坐了片刻,便見郎君去而復返。
還沒來得及問他一聲到底怎麼了,郎君又彎下身,連人帶被褥一道抱起來,放在了跟前的床榻上,「睡覺。」
這回溫殊色總算明白了。
當初在謝府,他要是拿出這等搶床的本事,哪裡還有自己什麼事。
第64章
生死面前不講究,她之前那些挑三挑四的毛病,這一趟全都治好了,先前覺得那乾草堆也能將就,但如今換到了房間,好歹有個床,自然更好。
感激地看向床前的人,沖他一笑,「多謝郎君。」
瞌睡被打斷,腦子還昏沉著呢,不知道什麼時辰,月亮都睡了吧,太困,繼續閉上眼睛。
過了一陣沒察覺到動靜,又掙扎著撐開一條眼縫,見郎君還立在床邊,疑惑地問他,「郎君怎麼了?」
該怎麼開口呢。
畢竟在謝府,兩人從未同過床,不知道會不會被拒絕,謝劭摸了一下鼻尖,委婉地提醒她,「隔壁人有點多。」
她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該主動把自己留下來。
溫殊色腦子昏昏脹脹,應了一聲,「確實多。」捂嘴打了個哈欠,「郎君睡吧,不要說話了,我好睏。」
他怎麼睡,合著他還能站在這兒睡嗎。
謝劭覺得自己今夜要是不挑明,他可能真就沒地兒睡了,雙手負於身後,姿態上給自己撐起了威風,說出來的話卻沒有半點底氣,「我能一起躺下嗎?」
溫殊色一愣,他費這勁兒把人丟出去,自己搶了個床來,他不就是要睡這兒嗎。
「當然可以。」不太明白他什麼意思,看了一眼床榻裡面,反應過來,是不是自己占了他的位置,問道:「郎君是睡裡面還是外面?」
「都行。」
溫殊色心頭嘀咕,這郎君怎的出了一趟門還變客氣了,想讓自己挪一下位開口便是,何必費這半天口舌,這大晚上的,他就不困嗎。
往裡挪了挪,給郎君留出了足夠的地兒。
農夫的床,還挺軟。
多半是那姑娘鋪好的,枕頭和褥子還有一股皂角的清香味兒。
今兒白日日頭大,她見姑娘在搓褥子,也借了皂角把昨日那身衣衫洗了,再用撐杆晾起來,曬在院子裡,很快便幹了。黃昏時又問姑娘討了一桶水,關上房門,讓謝劭在外幫忙盯梢,把髮絲和身子都洗了一遍,用的也是姑娘的皂角,這會子抱著從姑娘屋裡分出來的被褥,周身清清爽爽,極為舒坦,只想睡覺。
感覺到郎君已經躺在了身邊,溫殊色再次閉眼,「睡吧。」
終於得償所願,把閒雜人等關在了外面,與小娘子睡在了一起,平躺在一個枕頭上,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片刻過去,竟毫無睡意。
睜開眼睛,偷偷往旁邊瞟了一眼,小娘子側身正對著他,臉挨在他的頭側,不過五指的距離,應該是睡著了,一動不動。
兩人成親以來,好像還是頭一回同床共眠,一路上雖說抱住摟過背過,但與此時的感覺完全不同。身後有追兵,只顧著逃命,容不得他生出雜念。如今脖子上暫時沒懸著刀了,多餘的心思一股腦兒地往外冒,越想越興奮,簡直要思之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