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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19:45 作者: 起躍
    抬目瞧了瞧前面的靖王和裴卿,微微彎腰,壓低聲音同小娘子道:「下回你有什麼話,大膽些,說出來,你我是夫妻,即便別人聽到了又有何妨。」

    小娘子似懂非懂,但還是點了頭,「好。」

    可機會一旦錯過便沒那麼容易再找回來,第二日夜裡為趕路,隊伍只在一處茶肆稍作安頓,歇息了兩個時辰,便繼續往前。

    第三日清晨一行人到達了東洲邊界,渭城。

    入城時,人馬分成了兩路。

    靖王和裴卿,帶著王府的幾人混在進城的商隊之中先入了城。

    溫殊色、謝劭和閔章走在後。

    謝劭棄馬坐入馬車內,臉上貼了一道極具商人標記的鬍子,溫殊色則下車隨行,肩掛包袱,面上抹了一層黃土灰,扮成小廝,與閔章並肩走在馬車一側。

    慶州天災之後,有不少同顧姨娘表姐夫的想法一樣,不願意走回頭路的百姓和商人湧入中州。

    人實在太多,進出城門的人似乎分了時段。

    只見進去,沒見有人從里出來,守門的侍衛也顧不得個個盤問,見到馬車,才隨手截停,簡單盤問一兩句:「哪兒來的。」

    閔章躬腰,笑著答道:「慶州劉家的三老爺,來東洲進貨。」

    最近進城的人大多都是慶州而來,什麼劉家的老爺,張家的公子,王家的二爺,他一個守城的侍衛,哪兒認識那麼多人。

    沒再多問,甚至連馬車帘子都沒掀開看一眼,直接放行。

    溫殊色跟在閔章身後,目不斜視,一張臉沾了黃土,黯淡無光,再加上溫二爺灰不溜秋的袍子,並沒引人注意。

    進入城中,方才敢抬眼打探。

    中州富的是百姓,東洲富的卻是官僚,街頭兩旁酒樓瓦舍建得雖比鳳城的氣派,但百姓的穿衣打扮卻不及中州人講究。

    街頭甚至有不少行乞之人。

    正看得仔細,身側馬車的帘子從里撩起,裡面的人對她喚了一聲,「小奴。」

    溫殊色回頭,「老爺,何事?」

    『老爺』胳膊一伸遞過來了幾枚銅錢,朝著對面的包子鋪一揚手,「去買幾個包子。」

    溫殊色:……

    老爺發話,當奴才的不能不聽,接過銅錢,溫殊色走去對面的包子鋪,問了價錢後,把『老爺』所有的銅錢都換成了包子。

    鋪子旁的台階處,坐了好幾個面容落魄的乞丐,奇怪的,並沒往她手上的包子多看。

    鳳城並非沒有乞丐,個個都是聞著飯香而來。

    見這些人實屬不太像,溫殊色心頭疑惑,停下腳步回頭問了靠近手邊的一位婦人:「請問阿嬸,此處離東都還有多遠?」

    那阿嬸轉頭把她打探了一眼,嘆道:「東都怕是去不了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溫殊色一愣,「發生了何事?」

    不待阿嬸答,邊上一位接了話,一臉憤憤不平,「渭城三日前便關了城門,所有前去東都的人都被關在了裡面,誰也別想出去……」把溫殊色看了一圈,見其穿者打扮也是個餬口的生意人,並非富貴之輩,有了幾分同病相憐,善意地勸道:「你還是留著銀錢,省著點花吧,聽來的消息,恐怕還得關一個月……」

    話音一落,不遠處的一人坐不住了,「一個月?別說客棧,咱們怕是連飯都吃不起,當真要流落街頭,乞討為生……」

    合著這些都是要去東都的人。

    溫殊色又問了幾句,道完謝,不動聲色地回到了馬車旁,「老爺……」

    馬車內的謝劭也瞧了出來,沒等她開口,帘子一放,打斷道,「上來。」

    進城容易出城難。

    聖旨一到鳳城,太子必然算準了靖王和謝家的人會去東都,也算準了幾人到達的日子,這是打算來個瓮中捉鱉。

    出不了城,只得先住進一家客棧。

    午後靖王和裴卿來客棧碰上了頭,裴卿面色沉重,先道:「城門已經關了三日,日夜重兵把守,怕是出不去了,眼下只有兩條路,要麼硬闖,要麼退出渭城,水路想必也走不通,保險的辦法,走旁邊的山道,繞山進東都。」

    繞山怕是來不及了。

    等到幾人繞過去,謝副使叛變的消息,怕早就到了東都。

    靖王轉頭問謝劭的意見:「三公子可有打算。」

    謝劭沉思片刻道:「走城門。」

    —

    幾人商議了快半個時辰,謝劭才回到房間,溫殊色臉上的土灰還沒洗,見他回來,急忙起身問:「怎麼樣了,咱們還能出城嗎。」

    謝劭沒答,問她:「會騎馬嗎。」

    溫殊色搖了下頭,反應過來,及時改口道:「應該能行。」

    「坐過馬?」

    溫殊色點頭。

    「坐過幾回?」

    這時候萬不能逞強,實話實說:「算上上回郎君載我的,統共兩回。」

    謝劭:……

    「你出來。」

    幾人商議了半天,溫殊色心裡早就打起了鼓,此番往前,馬車肯定是出不去。

    以為他當真要把自己棄在渭城,急忙道:「郎君我真的沒問題,這回我保證,不管郎君怎麼抱我,我都不會亂動。」

    見他轉身往外走,溫殊色臉色一變,一把死死地拽住他,壓低了聲音,懇求道:「郎君這時候丟下我,便是不顧我死活了,今兒我都聽那些人說了,即便要回中州,也得去府衙先遞交申請,手持通關文書方才能出去,憑我這謝家三奶奶響亮的名聲,別說文書,一報完名兒,立馬就能將我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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