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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19:45 作者: 起躍
周鄺臉色不太好,「我是那意思嗎,我分明說的是……」他突然回過頭,擋住了身後要跨出門檻的謝劭。
謝劭及時收住腳步,錯身抬頭,便見到了對面的一盞燈光,馬車旁立著的那位女郎,不是他家那位小娘子還能是誰。
人都等到這兒來了,能想像得出,有多著急。
小娘子也看到了他,提起手裡的燈籠,快步迎上前,「郎君今兒怎麼這麼晚。」見到周鄺,轉身招呼道:「世子。」
比起上回相見,周鄺似乎愈發尷尬,回禮喚了一聲:「嫂子。」
溫殊色偷偷瞥了他一眼,腳步不動聲色地往挪向謝劭,到了他身旁,扯住他衣袖拽了拽,謝劭偏過頭,便見小娘子的兩道彎彎柳眉往上一挑,同他無聲對了個口形,提醒他,「問了沒。」
她這般小心翼翼,謝劭斷然也不能做出大動作,配合地點了下頭。
兩人的小動作,盡數落入了周鄺眼裡,想起兩人這一日內背後不知道怎麼編排自己的,周鄺頓覺氣血不暢,隨性自個兒挑了出來,「嫂子,明日可否幫個忙,把明家娘子約出來,我有話要同她說。」
溫殊色面色一詫,有些為難。
如今還沒鬧清楚情況,冒然見面,豈不是又往阿園心口捅刀子嗎。
周鄺一見她那神色,便覺面上一陣火辣,一咬牙,澄清道:「嫂子放心,我,我無疾。」說完扭過頭,臊得就差一腳把地心戳出個窟窿,再鑽進去。
太丟人了,這回臉是丟光了。
溫殊色見他如此,神色一怔,看向謝劭,謝劭給了她答覆:「明娘子誤會了。」
懸在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溫殊色長鬆一口氣,「是誤會就好。」不然這事兒還真不好辦。
既然是誤會,解開了便是,溫殊色想起他剛才所託之事,問道:「世子想要約在哪兒。」
周鄺已經沒臉看溫殊色了,扭著脖子:「聽明娘子的意見。」
她能有什麼意見,只怕還是會讓自己給她出主意,茶樓酒館都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溫殊色建議道,「外面仔細隔牆有耳,要不世子明日來謝府,我把明家大娘子也叫過來,有什麼誤會,你們當面說清楚?」
好一句隔牆有耳,謝劭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娘子,她怕就是隔壁的那隻耳吧。
可這件事情自己也算是從頭見證過,眼見就要到最後的尾巴了,到底也有幾分好奇,謝劭沒吭聲,默認了小娘子的主意。
周鄺回答得很爽快,「行,明日巳時我上謝府,叨擾謝兄和嫂子了。」
巳時都算晚了,要以他如今的心情,恨不得今兒夜裡就把明家娘子約出來,立馬同她解釋清楚。
早就想躲了,事情談妥後,周鄺匆匆同二人辭別,轉身進了府邸。
剩下兩人回頭往馬車旁走去。
見人進了門,溫殊色才細細盤問身旁的郎君,「周世子到底如何說的,竟讓阿園鬧出了這般誤會。」
謝劭瞧了一眼被小娘子牽住的衣袖,沒妨礙到他走路,便也沒管,猜想著,「大抵不想成婚。」
溫殊色瞪眼,「他不想成親,以為阿園就想嫁他?」
倒也是,那日在牆頭,明家大娘子為了悔婚,還曾謀算過放狗咬人。
回過神來,輕嗤一聲,兩人連吃飯都成問題,還有心思操心旁人的閒事。
周夫人留了他一陣,時辰已經不早了,見她走在自己後方,腳步緩慢,謝劭輕輕握住她小臂,把她牽到前面,「很晚了,上車。」
自己則接過閔章手裡的韁繩,騎馬跟在馬車後方。
溫殊色原本還想多問問,見人沒上車,自個兒騎馬去了,只能作罷。
王府離謝家有一段距離,坐了一陣,著實無聊,推開直欞窗,想同郎君說兩句話,結果卻被跟前的夜色吸引住。
王府的巷子外,燈火闌珊,一輪圓月掛在天邊,光芒萬丈,把四周的瓦舍蒙了一層銀輝,夜風輕拂,兩旁一排高高的楊樹,發出了『嘩嘩』之聲,頗有一番意境。
可惜坐在馬車內,不能盡情欣賞,溫殊色突然往後探出頭,問道:「郎君,馬背上的風景好看嗎。」
謝劭不知道她何意,抬頭一看,今日的月光不錯,答:「還行。」
小娘子的脖子伸得更長了:「那郎君,我能上來嗎。」
謝劭:……
溫殊色沒騎過馬,但坐過溫三公子的馬匹,好幾年前了,溫三勒韁,她坐在他前面,還曾帶著她在道上奔跑過,挺有趣。
以為這回也同之前一樣,她坐在前面,謝三駕馬便是。
誰知卻不盡如意人。
先不說自己的個頭已經長大,身後那人要勒韁繩,一雙胳膊得繞上來,她整個人都在他懷裡,且人也不是他的兄長溫三。
後背貼上他胸懷的位置,一片滾燙,熟悉的幽香比以往兩回都要濃烈,把她包裹其中,鋪天蓋地地往她的鼻尖內鑽。
什麼風景,什麼月色,統統瞧不見了,身體精神備受煎熬,哪裡還有心欣賞。
可要上來是她提出的,總不能再下去,後悔已經晚了,只有繃緊身子不說話,身後的人稍微貼得近了,便立馬往前挪一下。
郎君也是一言不發。
破產後,小娘子沒再梳複雜的高鬢,簡單地挽了個髮式,簪子也只有一隻,滿頭青絲關不住,散開幾縷隨風掃在他的臉上,先是撓人皮層,最後卻撓到了心坎上,又酥又癢,無論他怎麼躲開,幾縷青絲仿佛與他在做對一般,非要同他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