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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48:02 作者: 西青先生
兩人的體溫,在小小的車廂內交融,給予郁知意最大的安全感。
直到,郁知意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
她閉了閉眼,聲音沙啞,「霍紀寒,我,我今晚殺人了。」
霍紀寒說,「他們該死,他們是禍害。」
而後他又說,「沒死的,知知,沒有打中要害,只是流血了而已,你沒有殺人。」
「沒事,有我在,什麼都沒關係。」
死了也沒關係,如果沒死,他還會補上一槍。
他的知知這麼好,就算真的傷了人,他也永遠不會告訴她,不會讓她心裡有陰影。
男人的聲音低柔,一下一下地輕聲哄著懷裡的人,可他的眼眸,卻沉得可怕。
郁知意閉了閉眼,因為見到何鵬,那些更加久遠的回憶也在慢慢地復甦著。
過去了,本該麻木了的。
可她原本可以更好,不用像現在,像個病患一樣被那些事情影響,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何鵬。
郁知意閉了閉眼,對霍紀寒說,「他是惡魔。」
霍紀寒稍頓一下,鼻尖親昵地蹭了蹭郁知意的鼻尖,「知知,他以後再也不會來找你了,別怕。」
郁知意吸了吸鼻子,「嗯。」
她安安靜靜地靠在霍紀寒的懷裡,意識漸漸回籠,剛才獨自一人在地下室的恐懼中,隨著霍紀寒的出現,慢慢消散了。
這才緩緩跟霍紀寒說起了今天的事情。
「如果不是夏詩沅說了從前的事情,我不會去見她,我做好了準備,沒有碰任何東西,我發覺她不對勁的時候,想叫保鏢,後來就失去了意識。」
霍紀寒告訴她,「那間酒館,也是何鵬的產業,夏詩沅跟何鵬混在一起,就算再小心,也有可能出事。」
郁知意眼眸微垂,「對不起。」
如果她不去見夏詩沅,就好了。
但郁知意卻知道,自己不可能不去,夏詩沅就捏著這個東西在手裡,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不怪你,知知,不是你的錯。」霍紀寒輕聲安撫道。
「是她居心不良,就算你不去見她,她也會做出別的事情。」
「夏詩沅呢?我醒來之後,就沒有看到過她,如果她和何鵬在一起過,我擔心她亂說。」
「我已經讓人去找夏詩沅了,知知,別想這些,都交給我幫你解決,都會解決的。」
郁知意的霍紀寒的肩頭蹭了蹭,輕輕嗯了一聲。
何鵬做過的事情,太多了,不僅圍堵她,還做過許多郁知意永遠都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事情,包括霍紀寒。
少年的惡意,就像地域裡最純碎的黑、魔窟最深處的暗,只要一想起來,郁知意就會覺得頭皮發麻。
那是地獄裡來的惡魔,專門為害人間。
不合霍紀寒提,不是她不相信霍紀寒。
而是,她原本就刻意去忘記的事情,為什麼要說出來給霍紀寒聽,讓他跟著自己難受呢。
自尊心作祟也好,鴕鳥心態也罷,那些東西,她留著自己消化,消化不掉,就塵封在記憶的鐵盒裡。
霍紀寒這麼好,她怎麼還捨得將那些骯髒的事情告訴他。
兩人一路回了酒店,經過今晚這麼一遭之後,郁知意已經筋疲力盡。
霍紀寒直接從車裡將她抱回房,在浴缸里給她放好了洗澡水,幫她清理好了之後,又吹乾了頭髮,隨便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將人塞進了被窩裡。
房間裡有淺淡的芳香,安神香的味道,足以讓郁知意一夜無夢。
不久之後,郁知意已經疲憊地睡了過去,只是眉心依舊顯得不安。
她一隻手緊緊地攥著他睡衣的下擺,眉頭也是皺著的,毫無安全感的姿勢,將自己縮成了嬰孩的姿態。
霍紀寒頭疼得厲害,許久不見的症狀,似乎隱隱有復甦的跡象。
腦袋清醒得沒有一絲睡意,一點一點地拍著郁知意的後背,舒緩她睡眠里的不安,直到,她攥著自己睡意下擺的手,漸漸鬆開了一些,姿態也不再這麼蜷縮,慢慢放鬆了下來。
霍紀寒才輕輕親吻了一下郁知意的額頭,動作極緩極慢地起來了。
外面的人已經在等待霍紀寒了,「二少,人已經帶走,死了一個。」
霍紀寒跟郁知意說的,只是打傷,沒有殺人的話,其實是哄人的。
他只看了一眼中槍的那個男人,就知道被打中了要害的部位,流血過多,這麼久了,肯定沒救了。
不過,在他眼裡,也不過是一隻螻蟻罷了,「嗯。」
那人,不是知知打傷的,是他該死。
「何鵬呢?」
「人留著,等您處置。」
「先押著,夏詩沅呢。」
「太太不見之後,夏詩沅人也消失了,她晚上八點半的飛機離開了西南,飛回了帝京。」
霍紀寒說,「讓人攔下,直接帶走。」
「是。」
問候完了這些人之後,霍紀寒回房看了一下郁知意,發現她眉頭雖然輕輕皺著,但睡得尚算安穩,沉了沉眼,換了一身衣服就出門了。
依舊是昏暗的地下室,又髒又亂,空氣中泛著一股又潮又臭的味道。
何鵬斷了一條腿,另一條腿被郁知意打傷了,根本不能走路,只能被人拖著,重重地扔在霍紀寒的面前。
何鵬是個亡命之徒,那會兒被郁知意用槍指著,還能做出點弱勢,等待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