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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48:02 作者: 西青先生
郁知意看到人的那一刻,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掉了一樣,可她的兩隻手卻像不受意識控制一般地僵住了,維持著這個拿槍的姿勢。
隨著地下室的門打開,好幾個人一起涌了進來。
霍紀寒一臉陰沉,見到郁知意的那一刻,雙眸發紅,快步過去,攬住依舊維持著握搶姿勢的女孩。
熟悉的聲音在安撫著她,「知知,沒事了,沒事了,我來了。」
郁知意的雙手不能動,槍口依舊指向已經倒下的何鵬。
她剛才開了兩槍,一槍打空了,一槍打到了何鵬的身上。
不過,沒有擊中要害,而是擊中了何鵬的另一條腿。
此刻,郁知意渾身冰冷,身上的冷汗,已經把上半身薄薄的雪紡襯衫給染濕。
霍紀寒一手攬著郁知意,一手去握住郁知意拿槍的手,「知知,我在這裡。」
「沒事了,沒事了。」
霍紀寒的聲音,漸漸讓郁知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可那種殺人的恐懼,此刻卻在心頭瀰漫開來。
她聲音顫抖,「我殺人了,霍紀寒,我殺人了……」
「沒有。」霍紀寒安撫他,「沒有,知知沒有殺人,沒事的,都沒事,鬆手,知知,先鬆手好不好?」
霍紀寒去掰郁知意的手指,試圖讓她把槍先放下。
可郁知意的視線對向倒在地上,被霍紀寒的人鉗制住,卻對她露出凶光的何鵬,好像當年,那個張牙舞爪,像自己撲過來的猛獸一般,郁知意心一緊,手指再次摁住了掰機。
霍紀寒卻眼疾手快地將郁知意的手往地面壓下,「咻咻」的槍聲再次響了兩響,那一把手槍,才從郁知意的手裡掉落。
她臉色發白地看著地面,身體輕輕地顫抖著,冒出的冷汗,將額發都浸濕了,雙腿一軟,差點倒下去。
霍紀寒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裡,面龐摁在胸膛,手掌一下一下地扶著郁知意的後背,一下一下地親吻著她的發頂,「沒事了,沒事了,知知沒事,我們這就走。」
「我們回去。」
「再也沒有人敢傷害你。」
「有我在,沒事的。」
男人低沉的話語,帶來了一陣陣心安,郁知意現在方發覺渾身的疲軟,雙手緊緊地攥著霍紀寒上衣的布料,身軀還在微微的顫抖,但卻緊緊咬唇,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霍紀寒心疼得要命,恨不得現在就一槍斃了何鵬。
不過,他不會在知知面前開槍的。
一把將人抱起,霍紀寒只留下了一句「收拾乾淨了」便帶著郁知意離開了。
這裡是何鵬一間酒吧的地下室,白天的酒吧,根本沒有什麼人,霍紀寒是通過郁知意戒指上的定位儀找到人的。
在原先的酒館,郁知意感受到的脖後的輕微刺痛,是有人給她刺了麻醉,而後直接通過酒館的地下室將人帶走,所以即便等在外面的保鏢全神貫注,也沒有辦法發現郁知意被人帶走了。
等到發現異常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也聯繫不上郁知意,只能說明,郁知意不在清醒狀態。
這個失聯的狀態,直到晚上八點多鐘,霍紀寒已經下了飛機之後,保鏢才重新在系統中感受到了定位儀的存在,從而確定了郁知意的方位。
酒吧的上層沒有找到人,那便是在地下室。
將人帶出來之後,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車子停在酒吧的後巷,秦溪手裡拿著一件長款的風衣,戰戰兢兢地在外面等待,她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見霍紀寒出來,而他的懷裡,抱著郁知意,郁知意埋在霍紀寒的肩頭,沒有露臉。
秦溪將手裡的衣服披在郁知意的身上,對霍紀寒低聲說,「二少,已經安排好了。」
劇組的酒店,是不能再回去了,那裡並不方便,在郁知意看不見的地方,霍紀寒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秦溪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霍紀寒,她不是趙宇,也沒有趙宇的心理素質,所以,看到這樣的霍紀寒,心裡會發憷,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幾分克制的顫抖。
此時的霍紀寒,像什麼呢?
秦溪形容不出來,但此刻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外人傳言之中,那個可怕的霍家的二少。
就如同此時,他像一隻蟄伏待發的猛獸,已經做好了進攻的姿勢,只要動一動,前面的,不管是誰,都必將死在他的獠牙之下。
雙眸赤紅的男人,陰沉的臉色帶著幾分隱忍和克制,秦溪覺得,霍紀寒好像在失控的邊緣,一根稻草的重量,都有可能將他推向深淵,而後,化身為魔。
而那一根稻草,便是他懷裡抱著的郁知意。
她匆匆低頭,不敢再說什麼。
霍紀寒抱著郁知意上車,車門關上,徹底隔絕了外面的世界,空調里吹出來的冷風,卻無法驅散身上的寒意。
霍紀寒一下一下地親吻郁知意的額頭,手掌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在她的耳邊低語。
「知知,沒事了,我在這裡」
「是我來晚了,我應該早點來。」
「別怕,我在,誰也不能傷你一點。」
她咬著自己的唇瓣,將她護在自己的懷裡。
像兩隻相依為命的小動物,給予關懷與愛。
只是,霍紀寒不是一隻小動物,真正的他,是深林里的獅王,只是把唯一的關懷,都給了懷裡的這個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