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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14:25 作者: 羽毛兒飛
    他把腦袋一耷,徹底放棄解釋的想法,等待即將到來的風暴。

    「對不起……」

    房間裡靜悄悄一片,如同沉默的酷刑。

    許嘉音聽見疲憊的輕嘆,依然結著冰的語氣,透露出不佳的心情。

    周赦卻問,「為什麼不叫我?」

    許嘉音「啊」地抬起頭,周赦坐在原來的位置,離他不過一米。

    「……你都知道了?」

    周赦冷聲,盯著他顴骨處現眼又突兀的傷口。

    「過來。」他命令。

    許嘉音局促不安地上前,心裡料定要被懲罰了,卻沒想到了跟前,周赦只是抬起手,輕輕觸他眼下的刮傷。

    「嘶——」沒能忍住,他輕吸一口氣,朝後躲了躲。

    躲完,許嘉音立即後悔,眨眨眼睛認錯。

    傷口不重,略擦破皮,沒有止血的需要,夏町給的創可貼因此沒有用上,但果然重不重和疼不疼那是另外一回事。

    許嘉音怕疼,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真不是故意的。

    周赦輕輕抿唇,懶得同他計較。明明第一次邀請他到自己房間,他卻如同自己家一般熟悉,起身來拉開落地小木櫃的最後一格抽屜,拿出收拾得整齊的小小藥箱。

    許嘉音常年在外打架,時不時就負傷回家,大多時候並不願讓家人知道,一直有偷偷躲在房間處理傷口的習慣,小藥箱也因此而備下。裡面裝了跌打損傷、紗布膠帶消毒水一應俱全,還有幾支應急用的抑制劑。

    房間裡沒有多餘的空間,周赦提著藥箱坐回床邊,眼神指著旁邊的位置。

    「還在發什麼呆?又想被綁?」

    許嘉音連忙坐下,軟軟的小床因為兩個人的體重陷落了一個窩。

    他能看出,周赦很不高興,但奇怪的是,他拿出耐心幫自己處理傷口的模樣一點不像生氣的人該有的表現,但他肯定在不高興,從他散發的冷氣足以確定。

    站了消毒水的棉簽按住傷口,許嘉音抿緊嘴巴,手把床單抓出一團褶。

    周赦動作停住,「疼?」

    他小心張著眼睛,腦袋飛快晃了晃,表示沒事。

    周赦冷冷警告,「許嘉音,再有下回,你就再也別想出門了。」

    許嘉音習慣性地鼓了鼓腮幫,認錯的眼神真誠閃動。

    「……知道了。」

    處理好傷口,周赦關掉藥箱,丟下一句提醒:

    「該剪頭髮了。」

    許嘉音低頭,讓劉海垂下來,發梢已能完全蓋住眼睛,這個長度,正是最難熬的時候。

    「我不剪,故意留的……阿赦,你不是喜歡我長頭髮嗎?」

    周赦正把藥箱放回抽屜,聞言,背影稍稍一頓。

    他起身回頭,臉色依舊很沉。

    他從衣櫃裡拿了外套,彎腰拔掉正在充電的手機,一副要出門的架勢。

    許嘉音從床上站了起來,「你要出去?」

    周赦說,「我回去了。」

    「回去了?現在?」

    周赦面無表情地整理外套,「你不用跟我一起。」

    許嘉音心裡一驚,「我不用?」

    他不是小狗嗎?怎麼突然重獲自由了?

    「你不用跟我走。」周赦堅決地重複,「你身上還有我的標記,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否則標記消失的時候,我不會再管你。」

    許嘉音默默垂下腦袋,光潔的後頸在燈光里顯現。他明白這話是赤|裸裸的威脅,也終於理解了給他標記的用意,被標記過之後,要是再來發|情期,曾經有效的抑制劑,可能就不是那麼有用了。

    從第一個標記開始,他的依賴註定會越來越深……他當然可以使用omega的能力,讓對方也離不開他的信息素,可那至少要靠做|愛才行……除了喝醉那次,周赦根本沒有碰過他。

    他失神地仰頭,「那你會回來嗎?在標記消失之前……」

    周赦走到門口,倏地回過頭來,把他拉到身前,低頭夠到後頸,狠狠一口。

    許嘉音急促叫喊,身子僵成直挺挺的木棍。

    直接被咬脖子,不管在什麼樣的氛圍下,終究是疼大於爽的。

    這次,周赦很倉促,注入了足夠的信息素,把軟塌塌顫抖的他放到床上,蓋上小小的棉被,快步推門而去。

    很久之後,許嘉音才有力氣動彈。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潮紅沾淚的臉埋了進去。

    好想抱抱他的alpha,他只有這床染了微弱酒香的棉被。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心裡無來由地發毛,偶爾獨自去到陌生的地方,他也會這樣。信息素沖得他難以思考,他昏昏睡去,睡前沉沉呢喃:

    「阿赦……」

    這一覺,許嘉音睡出天荒地老的錯覺。

    Vъ:腐於館長

    醒來時,已是翌日下午時分,江言從醫院回來了,在客廳和小江嚷嚷,將他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後頸傳來撕扯的疼痛,像盆潑下來的冷水,猛一下把他徹底喚醒。

    許嘉音眯著眼睛聽了會兒,那聲音卻又小下去了,看樣子不是吵架,尋日裡這對母子常常比嗓門似的嚷嚷。

    他於是重新放鬆下來,捂住酸痛的後頸,長長吐出口氣。

    這次咬得真深啊,那會兒掛在周赦懷裡,他被刺|激得喘不上氣,活脫脫一隻被老虎含住咽喉的小羔羊,再繼續咬下去,就該徹底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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