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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14:25 作者: 羽毛兒飛
    他動作很快,許嘉音根本沒來得及做出避開之類的反應,但那動作也足夠小心,指頭靈活地移動,沒有碰到一寸皮膚。

    「好了。」他咧開嘴,重新端起化妝鏡,「你看看,是不是好多了?」

    許嘉音一看,還真是。一瞬間他明白過來喬嶼森為何說適合他,這句適合不是空穴來風,真是量身打造。

    他驚艷地笑了,「你眼光真好,理科生不都是直男麼?」

    喬嶼森笑得純潔,「理科是我媽媽逼我學的,我喜歡藝術。」

    許嘉音開玩笑說:「有錢人家的孩子也逃不過被安排的命運,我還以為做少爺的,只要等著繼承家產就行了。」

    「那怎麼可能?不好好學習怎麼繼承得了家產。」喬嶼森一邊收拾著化妝鏡,一邊聊天似的提起,「周赦不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麼,也被逼著學經濟,不過他活得挺低調的,估計學校里沒幾個知道他的背景。」

    陡然間提到周赦的名字,許嘉音心裡沒來由顫了顫。

    最近想到周赦的時間也非常多,他是一陣風,招惹了路邊的野樹,過後滿身沾了葉子香,分不清是他招惹了樹,還是樹留住了他。

    一段時間接觸下來,他倒沒從周赦身上感覺到過喬嶼森這麼明顯的富人氣質,可畢竟萊洋畢業的人,家裡不可能是中低產階級,平時穿的用的也不是便宜貨,他猜想多半家裡也有個廠吧。

    許嘉音順口問了問:「他能有什麼背景?」

    喬嶼森卻是格外的驚訝,「學長,你不知道嗎?」

    許嘉音淡笑,「我為什麼要知道?」

    喬嶼森更加驚訝,「他不是你男朋友嗎?」

    許嘉音一愣,愣住幾秒後,嘴角勾起來,臉上浮現熟悉的迷死人的笑容,「你怎麼知道他是我男朋友?」

    他沒說周赦不是,也沒說周赦是,他的態度永遠裹著千層曖昧外衣,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真心實意。

    喬嶼森眨眨眼,「哦」的笑了,「他可能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吧,他爸爸是高官哦,說出名字你一定認識那種,前幾年和夏家的長女聯了姻,就是夏町的媽媽,夏家你肯定知道吧,xx集團那個夏家。」

    許嘉音臉上的笑容緩緩停了下來。這段話信息量好大。

    喬嶼森好像只當普通閒聊,也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低頭翻著課本,繼續自顧自地聊著:「不過他低調也是有原因的,聽說他有暴力傾向,高中時差點被退學了,大領導的兒子,在學校里耍官威,出手傷了好多個同學,過後跟沒事人一樣。」

    許嘉音心裡猛地揪了下,第一反應根本不信:「他高中不是萊洋,沒聽說過這種事啊?」

    喬嶼森空空嘆氣,「沒聽說過就對了,這種事哪能讓人聽說啊,傳開了他爸不得受連累?」

    許嘉音久久不能平靜。

    對周赦的了解,不過停留在表面,暴力傾向沒看出來,但那天在美術社活動室,他從後背悄悄接近,當場被周首頁狠狠拿下的經歷還歷歷在目。

    但學過防身術,不代表會有暴力傾向。

    他擰起眉頭,「你剛說夏町是什麼來著?」

    喬嶼森埋頭翻書,還是一臉隨性和無所謂,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了驚天動地的真相。

    「夏町是他哥哥啊,本來夏町就是跟著夏小姐在娘家長大的,所以隨夏小姐姓,嫁過去之後也沒改名,不過轉了學和周赦一個班,要不是這層關係,以他們倆的性格,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吧。」

    許嘉音胸腔憋了一口氣,半晌吐出來,那股憋屈感還是散不去。

    這才是重點!

    他不可置信,從頭到尾他都鬧了一個怎樣巨大的烏龍,夏町是周赦的哥哥,那不就是他和江言的翻版?老早他便奇怪,周赦這小子,勾著他看自己一眼就要臉紅耳赤,在夏町面前卻自然得很,他輕信傳言,以為那是兩人關係更好的原因,可若關係更好,又怎麼要中許嘉音的美人計,三言兩語變成哼哼唧唧的小狗?

    原來啊原來,原來是再婚組合的哥哥,這下全說得通了,合著一整個事情的由來都是誤會。那晚他找周赦示威,話說得明明白白,整個過程,小子居然一句解釋不說,就算是當時沒反應過來,那之後呢,之後那麼多機會呢?夏町也是,甚至還故意引導他誤會吃醋!這兩兄弟,合著反過來把他給玩了?

    許嘉音氣笑了。他竟是個笨寶!

    江言!他要找江言哭!他這個笨蛋,竟然鬧出O追B的驚天大笑話,竟然這幾天故意冷落周赦,心裡還有愧疚!

    許嘉音低著頭不說話,臉頰浮出一層奇異的潮紅。

    他給自己丟人了。

    他當時是怎麼想的?看人是個帥小伙,看帥小伙臉紅無措覺得好有趣,看一個beta被逗得心猿意馬很有成就感,可這正好中了對方的下懷?

    周赦眼裡的他,原來並不高貴多少,難怪一連好幾天不回消息,周赦那邊屁都沒見一個。

    許嘉音腦袋越垂越低,暫時性自閉了。

    喬嶼森從書本間抬頭,淡淡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水杯,「學長,我去接水,你要嗎?」

    許嘉音怔愣點頭,讓他拿走了杯子。

    圖書館裡安靜得發冷。明明每個人都在埋頭拼命,穿堂風空蕩蕩掠過,從許嘉音的位置吹到周赦的位置,其實兩個人都在這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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