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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在飛機的頭等艙里, 當她拉下眼罩準備短暫休憩一下時, 夢裡朦朧間總會感覺有人在擁抱著自己。

    那種感覺，就像翼每次忙完領地的事情，深夜歸來摟她入懷的溫暖一樣, 讓人眷戀不已。

    可是醒來之後，秦露拉開眼罩時，卻是無盡的空虛與說不出的悲切。

    這種顛簸起伏的心情低谷終於讓她難以忍耐。在接連半個月的工作麻痹時效以後，她又飛回了母親沈蓉位於鄉下的老宅子。

    當初那個假冒她哥哥的神秘人，曾經提起過這裡。而且他當初偽裝得那麼像，說明他對於母親也好，他們兄妹兩人也罷，都有很深的了結。

    秦露嘗試著從這裡入手，看看有沒有什麼回道沃土的線索可以搜尋。畢竟母親曾經兩次前往沃土，一定是有什麼獨到的法子。

    當她來到老宅子後，發現這裡果然有被人新近翻動的跡象，母親的日記書籍等物品，根據擺放位置的灰塵痕跡，少了好幾本。

    看守這裡的是一對年僅八十的老夫妻，不光耳聾還眼花，秦露大聲問他們最近有誰來過這裡。

    那對老夫妻卻直搖頭，說老宅子的門都上了鎖，他們平時也不進去，更沒看到有什麼人來過。

    秦露又找尋了一遍，實在沒有什麼收穫後，便準備飛回家去。

    最近幾天，哥哥接連打電話催她回家。她之前駕車撞護欄飛入海中的情形，被不知什麼人拍成短視頻發到了網上。

    雖然秦露已經及時主動聯繫了交警，並做了酒精測試證明沒有危險駕駛，又補交了撞壞護欄的罰款。可是網上關於跑車司機的身份爭議不斷，後來人肉到這位自殺的大款就是秦氏集團的二千金，一時間關於她兩次落海，自殺成癮的傳聞直上雲霄。

    秦雷看到這條短視頻時，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妹妹新買的跑車。他叫來坐鎮公司的安娜，這才知道妹妹居然隱瞞自己做了這麼危險的舉動。於是他奪命連環call，命令秦露馬上回家檢查身體。

    秦露知道哥哥懷疑她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有自殺傾向。為了不叫哥哥擔心，她準備忙完這段時間後乖乖聽話回家。

    在飛機上，她翻開了母親手繪的一本畫冊。媽媽沈蓉在繪畫方面很有天賦。這本畫冊是她小時候，媽媽給她繪製的兒童讀物。

    她已經有十多年沒有看到了，沒想到居然在老宅子裡翻出來了。

    這本畫冊是按照安徒生童話為藍本，將有名的幾篇繪製成冊的。秦露小時候很喜歡，經常讓媽媽念給他聽。

    也許是這本畫冊放在一堆舊玩具和兒童畫報里，竟然逃過了那個私闖老宅竊賊的搜尋，終於保留了下來。

    現在打開畫頁，邊角都泛著老舊發黃的顏色。秦露略過了《拇指姑娘》、《醜小鴨》、徑直來到了《海的女兒》這一篇。

    記得小時候看這篇故事的時候，秦露還嫌棄母親畫得不精緻，將那些人魚畫得尾巴漆黑，皮膚雪白，可是經歷了沃土之後，再看看著高度還原的黑尾人魚，秦露的心頭有一股說不出的戰慄之感。

    不知道母親在繪製這個故事的時候，是什麼心情，而她再看那王子時，發現王子的許多樣貌特徵都跟……潛行者類似。

    秦露沒有認錯，雖然那個王子的樣貌英俊非凡，可是他的確擁有著高階潛行者的身體特徵。

    這個驚人的發現讓秦露有些呆愣，她的腦子飛快梳理著……母親不是跟海國人相戀嗎？她為什麼會在畫冊里將王子畫著潛行者的樣貌呢？

    秦露的腦子一時亂極了，長輩們若是不省心，那些愛恨情仇可真夠小輩們鬧心的。

    反覆看了幾遍，秦露一無所獲，於是她乾脆又戴上了眼罩睡覺。

    朦朧的睡意湧上來時，秦露隱約覺得身邊的空位好像坐人了。

    秦露懶得睜開眼，只是困困得想睡。

    這幾天秦露一直失眠，總是做著一個窒息在一個密閉空間的噩夢。這種重複的夢魘很折磨神經，秦露這次又陷入重複的夢魘里。

    只是這一次，她終於看清了自己周遭的環境，她如嬰兒一般蜷縮這身子，漂浮在帶著腥味的液體裡，而困住她的空間似乎是半透明的，她努力睜開眼睛往外望去，卻發現四周是無邊的黑暗，秦露突然醒悟了——她被困在一顆退化蛋里，就像翼一樣……

    當她醒悟到這一點時，發瘋地捶打蛋壁，可是卻無法撼動半點，只能無力地繼續浸泡在蛋液里，四周安靜極了，她被寂寞包裹，卻無力掙脫……

    那種逼人發瘋的絕望讓秦露終於悲憤地發出了一生短促的叫喊，隨即，她被人拉住了手：「醒醒，小姐你是不是做惡夢了？」

    秦露滿頭冷汗，猛地扯掉自己的眼罩，當她看清自己身邊的人時，再次驚訝地睜大眼睛，低低驚呼道：「翼？」

    眼前的人跟翼長得太像了，只是他臉上掛著親切陽光的笑容，帶戴著耳釘，臉上有粉底和眼眉粉的化妝痕跡……那笑容甜膩，是翼從來都沒有過的表情。

    那個英俊的男人聽了秦露的驚呼，表情略誇張道：「嗨，美女，你看了我新播出的電視劇？」

    秦露激動跳躍的心慢慢恢復了平靜，因為她終於看清楚了，這個跟翼肖似的男人，壓根不是翼，而是現在炙手可熱的當紅炸子雞——高不凡。

    據他講述，他最近拍了一部科幻題材的星際電視劇，他扮演裡面的艦長高翼。在電視劇里跟他組cp的甜美女主喜歡稱他為「翼」，連帶這一眾粉絲也暱稱他為「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