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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9:31 作者: 何處東洲
    百里明故意不配合他。

    楚夭尋找不到,急了,「你是哆啦A夢嗎?」

    百里明一愣,「什麼?」

    「哆啦A夢就沒脖子呀。」

    「……」

    楚夭尋問:「你知道為什麼哆啦A夢沒脖子嗎?」

    「為什麼?」

    「因為哆啦A夢愛乾淨。」

    「所以?」

    「藍脖積泥。」

    「……」

    楚夭尋聽百里明沉默了,有點不服氣地問:「不好笑嗎?」

    百里明只覺得冷。

    楚夭尋摸到他的頸項,百里明當然不是哆啦A夢或麥兜,非但有脖子,形狀還極是優美修長。

    皮膚很燙,線條明晰到有些鋒利,所以手指碰上去的時候,會產生一種被燒紅的刀刃劃傷的錯覺。

    喉結也很明顯,凸起銳利。

    楚夭尋圓鈍的指甲邊緣,順著喉結的線條輕輕一划。

    百里明身形略顫,楚夭尋感受到那枚喉結鼓滑了一下。

    雖是很微不足道的變化,但楚夭尋莫名臉頰發燙,不捨得把手指從這個位置挪開。

    就算是百里明,這裡也是他脆弱而又致命的部位,現在卻掌控在自己手裡。

    楚夭尋心裡升騰起一種說不清的滿足感。

    他探到百里明的頸側,指腹下是大動脈,微微跳動,可以想像熱血在裡面奔流,與心臟同步律動。

    香水被繼續催化。

    樹木、泥土、藤蔓和天竺葵、草果、苔蘚的碰撞下,散發出一種平靜與躁動的不停更迭,正如大海潮漲潮落,神秘多變卻又美麗,令人心生嚮往。

    楚夭尋無法親眼看看這個世界,但有人給他展現了一個世界,於是他便將腦海里的形成的風景,認定為真實。

    「怎麼樣?」楚夭尋低聲問。

    百里明看著他,少年面頰上的光暈會掩蓋星星的光亮,如同燈火在白晝下黯然失色。

    一時不知該說「很好聞」,還是「很美」。

    又或者眼睛看到的和鼻子嗅到的都不是最準確的,嗅覺與視覺非得共通,才能完整圓融。

    這瓶香水的成功已經得到了驗證,但楚夭尋似乎仍不滿足,非得確認每一個香味分子才行。

    一雙雪白的小手急切又近乎放肆地在男人身上尋索,男人天生體溫偏高,和普通人不一樣,他的身上說不定有更暖更熱的所在。

    楚夭尋沉浸在滿腔的好勝心裡,忽然不知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令人誤會。

    嬌小漂亮的少年跪坐在地上,身體向前傾著,攀附在高大英挺的男人身上。那段被浴衣腰帶勒束著的月要身,隨著嗅聞香水時的動作,顯得愈發纖細,仿佛一折就斷。

    百里明鼻樑見了汗,啞聲道:「夭夭。」

    楚夭尋按住他,「別動,還在測香。」

    可百里明不能再忍下去了,他一動,楚夭尋就跟著動,然後重心不穩地跌坐下來,兩隻手還搭著他的肩膀,異常親密。

    軟玉溫香落了個滿懷。

    這是只在妄想中才出現過的,楚夭尋願意把全身心託付給他時的姿態。

    「你現在整個人都好香。」楚夭尋喃喃道。

    不僅是香水本身的氣味,在和百里明的氣息與溫度融合之後,它變得更加惑人,擁有了更高的完成度。

    他忍不住又貼上了百里明的頸窩,小巧的鼻尖來回輕蹭。

    明明是他給男人噴上的香水,現在又像是男人故意散發某種勾人的氣息,害得他心痒痒。

    眼睛看不見,他只能用氣味去一遍遍描摹男人的存在。

    百里明指骨緊了又緊,掐住了他的月要。

    楚夭尋是那樣苗條纖細的少年身量,他一隻手就能握住。指尖傳來柔膩感,溫滑如羊脂,誘他作惡, 引他讓楚夭尋涕泣落淚。

    楚夭尋感知到了危險的氣氛,像惴惴受驚的小動物,終於醒過神來,「我……我試驗好了。」

    他想站起身掙脫開來,卻被百里明用更重的力道按了回去。

    坐下的一剎那,楚夭尋後背一僵,整個人一激靈,仿佛覺察到了什麼。

    他的臉頰肉眼可見地迅速紅了起來,睫毛底下也滲出水汽。

    「百里明……!」

    楚夭尋難得叫出百里明的全名,清澈的嗓音泛起沙啞。

    百里明當然不會放開他。楚夭尋胡亂點火,他能忍到現在已屬常人之不能忍。

    火星紛紛濺入一堆在烈日下被暴曬很多天的柴薪,柴薪怎麼可能不「噼啪」燃燒。

    楚夭尋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囁嚅告饒:「我疼……」

    百里明一雙純黑眼瞳凝視著他,夭夭真的越來越愛撒嬌,自己再無法自抑,也會極小心地控制力度。

    他是自己掌心的一顆小珍珠,珍而寶之地對待他已經成為本能,又怎麼會真的弄疼他。

    但還是心軟,稍微鬆緩了十指。

    楚夭尋又湊近他一點,像有什麼難以啟齒地秘密要告訴他,軟聲顫顫道:「笨蛋……不是這兒啦。」

    駭人的異樣感。

    被燒火棍或者大槌鐵這樣堪稱大殺器的兇器威脅,誰能不害怕?

    百里明懂了,到底放開了楚夭尋。

    他的夭夭還是太小太嫩也太純潔了,他不想讓費洛蒙骯髒猙獰的具形嚇到他,更不願他窺視到自己如水下冰山的潛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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