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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9:31 作者: 何處東洲
楚夭尋立刻往旁邊一縮,兩隻手死死抓住盲棍,抵擋在身前。那模樣就像受了驚嚇的小兔子,柔軟的耳朵警惕豎起,可愛又純潔,令人恨不得一把抓攏進懷裡。
鬱林滾了滾喉結,一雙眼珠子近乎痴迷地盯著楚夭尋。
纖細的手腕,修長的頸項,尖俏的下頜,薄嫩的嘴唇,還有輕輕顫動的長睫,竟是無一處不美。
鬱林自認為閱美無數,可如今只覺得全部加起來,都不及眼前這個小瞎子。
心癢難耐。
真想立刻把人弄到手。
剛抽出嫩箭的鮮潔蘭花,非得由他郁大少親手摺下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鬱林你的頭也要被折下來了
月末求一波白白液體QAQ
感謝澆灌的寶們,會統一手動感謝噠!後台的自動設置一直不知道怎麼搞,每次都亂掉(泣)
第3章 暴行
一回到房間,楚夭尋就立刻反鎖門栓,僅剩的一絲力氣徹底耗盡,整個人喪失知覺般軟倒在地。
他想站起來,可目眩頭暈,心跳吵得耳朵疼,大顆大顆的冷汗順著慘白透青的臉頰滾落,打濕顫抖的手背。
外面,鬱林還在和楚俊松談笑風生,全然沒了之前輕視高傲的態度,仿佛下一秒兩家就要結親。
楚夭尋就這麼跪坐在堅硬的地板上,心底一片冰涼。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逃過了家宴,卻怎麼都逃不開楚俊松的貪婪欲望,甚至還加速了膨脹。
難道,自己真要嫁給那個鬱林嗎?
僅是這麼一想,楚夭尋就無比絕望。
如果被困在豪門就是他的宿命,那他情願是百里明。至少百里明在沒碰過他,也從不打擾他,甚至連話都不跟他多說一句。
那個冷酷寡言的男人,給了他死前最後一段安寧平靜的時光。
艱難地緩了許久的呼吸,楚夭尋才重新積聚起一點力量。他摸索著找到自己一直收藏在床邊抽屜里的盒子,裡面放著他最寶貴的東西。
一個很舊的相片吊墜。
小時候,他和媽媽還有他的好朋友,一起拍了這張照片。
在無數個孤獨黑暗的日子裡,這枚吊墜是他唯一汲取溫暖的源泉。他想把它握在胸口,讓自己還能有一點撐下去的希望和勇氣。
沒了。
盒子裡是空的。
楚夭尋又把抽屜仔仔細細摸了一遍,還是沒有。
他強撐起孱弱的身體,把房間裡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摸了個遍。
哪兒都沒有。
難道是傭人在把自己的東西從小閣樓搬到這裡的途中,不當心弄掉了嗎?
不可能。盒子是一直扣緊的,若真被弄丟,那不可能只留下一個空盒子。
楚夭尋站住不動了,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低下頭,長睫毛一顫,扇落了一顆很大的眼淚。
然後,抬手用力把眼淚擦掉,拄著盲棍,慢慢地走了出去。
仿佛早料到他會主動來找自己,楚俊松就等在走廊里,還未等他開口,就笑道:
「小尋,剛才郁少爺跟我說,他對你很有好感,想正式追求你,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呢?」
楚夭尋漠然,靜靜面朝著他。雖然他雙目始終緊閉,但楚俊松莫名一凜,好像那雙藏在透薄眼皮後的眼珠,可以看穿自己。
「小尋,郁少爺無論是相貌還是家世都無可挑剔,他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和別人不一樣,眼睛看不見,身體又不好……」
「還給我。」楚夭尋抬手。
楚俊松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小尋,你說什麼?」
「吊墜。」
「噢,你說那個呀。」楚俊松恍然大悟,「我看那個吊墜已經很舊了,銀的表面都發黑了,就特意讓人送去珠寶店清洗,要過些天才能送回來。」
「你有什麼資格動我東西?」楚夭尋一字一句道,「現在就還給我。」
楚俊松一怔,記憶里小兒子好像從未如此強硬,但這也恰好證明了自己的做法是對的。
用意義特殊的遺物來控制一個思念媽媽的半大孩子,真是再方便也沒有了。
「你還不放心爸爸嗎?等東西一送回來,爸爸立刻還給你。」
「那麼,要等到什麼時候?」楚夭尋一字一句道,「是要等到把我嫁進郁家,還是要等到郁家給你好處?」
楚俊松沒想到這小病秧子還能說出這麼尖銳的話,當即面孔一板,「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想爸爸?」
「我有說錯麼?你舉辦家宴也不就是為了把我賣給那些人嗎?」
「小尋!你再說一句,爸爸可真要發火了!」
「我以為我已經領教夠了你的無恥,沒想到遠遠你超出我的想像。」楚夭尋一咬牙,終於說出了前世就想說的話——
「你根本不配當我的爸爸,你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
「你——!」
楚俊松臉色大變,揚手就要打下去,半空中卻又生生收住。
「哼!」
他憤憤把手一甩,背到身後。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忘恩負義的逆子可是自己最值錢的籌碼,連價格都和鬱林談得差不多了,再氣也動不得。
「小尋,你還小,但最起碼的道理總歸要懂。」楚俊松強撐出慣有的寬和大家長腔調,眼色卻冷酷如毒蛇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