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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8:07 作者: 姜璟
    第10章

    反問了這麼一句後,她不再開口,靜靜地等待江樾的反應。

    少年的眼皮跳了下,視線偏移,像是在躲避什麼。

    童映澄微掀唇角,正要說話,視頻突然中斷了。

    毫無疑問,是江樾主動掛斷的。

    這傢伙掛她電話都成習慣了。

    氣極反笑,手指無意識卷著頭髮,她正要再打過去,江樾的消息跳了出來——

    【肩帶。】

    肩帶?

    這兩個字沒頭沒尾的,童映澄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好幾秒,低下頭才恍然大悟。

    因為剛才把睡裙肩帶調低的緣故,有一側的帶子從肩膀鬆開滑落,布料也隨之下滑,露出胸前半片雪白的肌膚。

    原來是因為這個,他才不敢看她。

    還真純情。

    京州不像江平,畢竟是國際化大都市,女孩們的穿衣打扮也更大膽一些,走在大街上,時不時就能看到穿著低胸深v的女生。

    就童映澄露的這麼點,實在並不算出奇。

    她有些好笑,將肩帶重新捆好,再一次打了視頻電話過去。

    這一回,她沒有等太久,江樾就接受了。

    打通的一瞬,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童映澄這才注意到,江樾今天穿的是一件粉色的襯衫,領口兩顆白色的扣子被解開,露出一圈精緻冷白的鎖骨。

    奇怪,以往她總覺得,男人穿這個顏色多少有些騷包和娘氣,但這會,童映澄覺得,江樾莫名就適合這個顏色。

    有些青澀、蓬勃又清冽,少年感十足。

    她終於開口:「你在哪呀?」

    江樾切換了鏡頭,屏幕里出現一條很長的天橋,盡頭處是數不清的高樓與霓虹。

    「……燕棲路。」

    童映澄略一思索,那地方離她們學校有些遠,看了看時間,她毫不遲疑:「待在原地別動,我去找你。」

    江樾沒有回答,那頭只有橋下汽車經過的聲音,夾雜著風聲。

    只要對方沒有拒絕,就是答應的意思。

    她從床上跳了下來,手機反扣到床單上,「我換個衣服,很快到。」

    打開衣櫃隨手拿了條裙子跑進洗手間,匆忙換上後出來,才發現江樾還沒有掛掉電話,她想也不想就掛斷了。

    穿上高跟鞋,童映澄鎖好門,下樓的時候撞見宿管阿姨正要鎖門,見她這副模樣,對方沒好氣道:「出去了可別再回來,我要睡下了,不會給你開門的。」

    切,不回就不回。

    更何況,她也沒想過今晚還會回來。

    說到底,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童映澄想過了,要想最快搞定江樾,只能用這一招了。

    想融化一座冰山,需要耗費不少時間和精力,她自認自己並沒有那麼多的耐心。

    於童映澄而言,只要能達成目的,用的什麼手段都無所謂。她沒有什么女人就應該堅守貞潔的觀念,再加上江樾長得也合她心意,若是和他發生關係,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抱著這種念頭,童映澄打車到了目的地。

    順著台階一步步往上,夜風漸涼。

    出來得匆忙,童映澄拿的是自己的衣服——一條霧霾藍色仿真絲吊帶裙,肩帶極細,大露背的設計將她肌膚雪白細膩的優點盡顯無疑。

    只是這麼一會,她已經感覺到後背開始發冷。

    天橋另一邊是喧鬧沸騰的美食街,燈火絢爛,這個點食客們才剛剛出動,夜還長著。

    許多張不同表情的臉從她身旁經過,可都不是她想看見的那個人。

    走到一半,童映澄搓著手臂,無意識縮了縮脖子,借著橘色的路燈辨認著經過的每一張臉。

    江樾不會回去了吧?

    她咬著嘴唇,心下嘀咕著,腳步不自覺放慢。

    這雙鞋剛買來只穿了一次,沒想到磨腳磨得這麼厲害,才走了這麼點路,她的後腳跟已經被蹭破了一小片皮膚。

    越往前走腳越來越疼,快到盡頭的時候,童映澄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彎下腰一手扶著欄杆,一手從包里掏出手機。

    電話剛接通,她劈頭蓋臉罵了過去:「江樾,王八蛋!」

    那邊只有並不真切的呼吸聲,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童映澄終於聽見江樾的聲音——

    「……我在。」

    這一聲分外清晰,就像在她的耳邊,很近很近。

    不對。

    童映澄反應過來,緩慢地轉過身,才看清站在一米開外的他。

    少年高大英挺,身穿粉色襯衣與白色長褲,白色鴨舌帽下鋒利分明的下半張臉難掩清貴內斂。

    對上她的視線,江樾摁斷了電話,雙手閒散垂下,眸光疏懶冷淡,不輕不重落在她的面上。

    這人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一直以為他會在橋上等著,怎麼也沒想過這個人原來是跟在她的身後,也不知道他跟了多久。

    她慢吞吞往前,換了副表情,半是撒嬌半是埋怨道:「你怎麼才來啊?」

    江樾的目光在她的高跟鞋上停留了一瞬,而後不動聲色地收回。

    見他不說話,童映澄不以為意,又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麼沒回家?」

    少年還是沉默,狹長漆黑的眼染上幾點亮光。

    這麼沉悶無趣的人,也不知道曾桐怎麼就對他死心塌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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