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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12:38 作者: 帶鎖的箱
    當看見樓逍連自己做的飯都不再吃了的時候,她比任何人都難受,樓逍求她幫幫自己的時候,她粗糙卻溫暖的手緊緊握著樓逍,渾濁的眼睛裡滿是心疼的淚水。

    於是三天後,樓逍從二樓的樓梯上摔了下來,家庭醫生診斷過後,被緊急送往山下的醫院。

    他只在醫院待了3天,在樓貞離開後,握著護照他背著倉促收拾好的單薄行李,坐上了回國的飛機,一路上他都在想該怎麼想聞稚解釋,要怎樣才能讓聞稚不哭,要如何才能求得聞稚的原諒。

    但很可惜,他的無數次預演沒有一次用上,因為等他趕到學校的時候,所有人都告訴他,那個他唯一精心對待的聞稚消失了。

    樓逍不信,他找遍了學校的所有地方,沒有聞稚,他的電話也註銷了,微信更是再也沒有回覆過。

    他看著他們所有人的面孔,有的同情、有的驚訝、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則是赤裸裸的厭惡,他知道,他們就是這麼看聞稚的,就是這麼議論聞稚的,他們用語言扒光了聞稚的衣服,把聞稚扔到大庭廣眾中之下,然後再用眼光肆意折辱。

    他的聞稚就這麼被欺負了,他不敢還手,也沒力氣還手,能做的只有倉促收拾著一切,然後狼狽的逃離這裡,聞稚就這麼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以此來懲罰他的姍姍來遲。

    樓逍找去了聞稚家裡,往日布置溫馨的房子已經變得空蕩,樓逍在聞稚的房間了找到了唯一的物品,一個娃娃,他送給聞稚的娃娃,聞稚曾經告訴過他,它叫聞小稚。

    站在穿堂風颳過的房間裡,樓逍終於明白了一家事情:聞稚把什麼都帶走了,唯獨丟下了聞小稚還有自己。

    *

    關醒看著面前這個如同墓碑一般靜靜佇立的男生,他能想像到,這幾日樓逍都經歷了什麼,校園裡的流言因為他的回歸又喧囂塵上,但因為他的家世抑或是長相,他所經歷的,不足聞稚經歷的一半。

    關醒眼睜睜看著這個往日驕縱的男生如今變得沉默、暮氣、滿眼傷痛,心中又升起那種無比熟悉的兔死狐悲的感覺,如果面前的這個人是鶴禪渡呢?

    他想都不敢想,不過好在現在他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背上書包走出學校,關醒看見了等在路口的鶴禪渡,兩人一起往家的方向走,走到家門口的時候,關醒終於同鶴禪渡說話了。

    「鶴禪渡」

    「嗯?」

    關醒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我們斷了吧。」

    一語落下,好像時間也跟著停滯了下來,鶴禪渡許久的不說話讓關醒不得不抬頭看對方。

    在緩慢的抬頭中,他先是看見對方勾著的唇,既而是那雙黑沉如永夜的瞳孔,一眨不眨,席捲著他永生都被困入其中。

    他的臉緩緩湊到關醒面前,也低聲著溫柔著道:「珠珠,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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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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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醒沒敢,他只敢同鶴禪渡道:「去你家,我有話和你說。」

    他怕鶴禪渡大庭廣眾之下突然發瘋。

    鶴禪渡挑挑眉:「好啊,那你好好想想,究竟要和我說什麼?」

    一路上,關醒幾乎是被鶴禪渡拽著走,他力氣太大,關醒懷疑自己的胳膊都要被對方卸下來,但關醒硬是忍著一聲沒吭,因為他知道鶴禪渡也忍著,他將對方驟然收緊的咬肌看的分明。

    門被推開,再被狠狠的摔上,震耳欲聾的聲音給關醒的右耳帶來短暫的嗡鳴。

    玄關處的燈沒開,只有一點光透過客廳的落地窗散在地板上,鶴長渡隱在他面前的黑暗裡,關醒看不太清他的臉,只能看見他一雙發亮的瞳孔,像蛇一眼,裡面有一圈圈如迷宮般詭異的光紋。

    他並不鬆開關醒的手,逼仄昏暗的空間中,他的聲音一點點逼近:「珠珠,你現在可以說話了...」

    他的語氣慢條斯理,尾音有長長粘膩的感覺,像是蛇尾在地上拖行:「好好說,你想怎麼樣?」

    關醒趁勇氣沒有消失殆盡之前,冷靜開口:「分手,我想我們分手。」

    瞬間,手腕一陣劇烈的疼痛,像是被蛇狠狠咬了一口,毒液迅速生效,他痛的發麻,關醒再難忍住:「鶴禪渡,放手!」

    鶴禪渡鎖定關醒,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來:「不、放!」

    關醒一下子怒了,他拼命掙扎,去踢去踹,用腳、用另一隻手,鶴禪渡任他動作,耐心即將告罄,隨之湧來的,是讓全身細胞鶴神經戰慄的暴戾。

    他的呼吸勉強平穩,就像是火山即將爆發前那開始咕涌的岩漿,它們積蓄著力量,散發著熾熱,等待著,等待著下一秒全面爆發,吞噬整個天空。

    鶴禪渡短促的吸了一口氣,抬起下額,露出線條緊張的脖頸,隨著他的吞咽,喉結深深鼓動,他像是忍耐著什麼,閉了閉眼,等瞳孔的猩紅勉強褪去一點,復睜開。

    「為什麼?珠珠」他一瞬不瞬的看著關醒,笑了笑,唇上的彎度勉力控制著,卻以及細微顫抖:「珠珠,你告訴我,為什麼啊?」

    他顫抖的唇貼在關醒的臉上,灼人的氣息燙的那一片皮膚發紅,一隻手控制著關醒的兩隻手舉過頭頂按在門板上,空出的那隻牢牢錮著關醒的腰,五指深陷在關醒的皮膚里,留下青紫的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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