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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12:38 作者: 帶鎖的箱
    「氣到像一口口撕下的你的肉,」關醒清晰的聽見他咯咯磨牙的聲音:「想把你吞下去,你的每一滴血和肉我都不會浪費,他們會順滑的流進我的食管里,我們會無比和諧的融合在一起。」

    聽著這些讓人後背發毛的話,看著對方因為興奮而張大的瞳孔,和眼白處蛛網般鮮紅血絲,關醒知道,鶴禪渡不是再開玩笑。

    他連呼吸都怕刺激到對方,怕他露出他那鋒利而森白的牙齒,率先咬下他的舌頭。

    關醒眼神深處的恐懼看得鶴禪渡滿意,他不想讓對方恐懼,但沒辦法,這就是他真實的想法。

    他的一切,關醒都得接受,當他習慣自己的恐怖時,就不會覺得他恐懼,也就不會害怕了。

    「珠珠」他將手指從溫暖的口腔中抽出,輕輕按了按他濕潤的唇角,湊上去含住,關醒被蟄的直皺眉,卻沒推他。

    「別再躲我了,你知道的,我就是條狗,基因里刻著你的味道,你走到哪裡,我都能聞出來」,他猛地用勁兒,關醒疼的嘶氣,唇角估計破了。

    「所以不要跑太快,因為我找到你,就會咬碎你的小腿骨....」他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的碾過聲帶,也碾過關醒的大腦。

    關醒第一次深深認同鶴靈燃的話,鶴禪渡確實病的不清,他需要吃藥。

    許久,關醒只能瞳孔顫抖的看著對方,他什麼都說不出來,直到對方執拗著捏著他的下巴等他回復時,關醒才深吸一口氣,強裝冷靜到:「知道了,鬆手!」

    鶴禪渡又重新擺出安撫性的笑,他將關醒拉起來,替他整理凌亂的衣服。

    體貼柔和的樣子半點兒看不出剛才的瘋癲。

    鶴禪渡如願以償,自然信守承諾,他爽快的告訴了關醒樓逍的去向。

    樓逍去了國外,去了義大利,連帶註銷的還有他在這裡的學籍。

    關醒看著鶴禪渡張合的唇,好半天才分辨出他說了些什麼。

    ......

    樓逍真的扔下聞稚跑了。

    關醒實在忍不住嗤笑,這一還跑的很遠,跑到國外去了,他是有多怕?!!!怕事實真相弄髒他冰清冰清玉潔的名聲嗎?!!!

    關醒真想吐到他臉上。

    「他的聯繫方式現在已經全部沒用了,連以前的遊戲帳號他也再沒登錄過。」鶴禪渡慵懶的靠在桌子上:「人也聯繫不上。」

    厲害!關醒真想給樓逍豎大拇指。

    「不過,我合理懷疑是他父母強硬帶他出國的。」

    「為什麼這麼說?」關醒直起身子。

    鶴禪渡搖頭,神色淡然:「只是懷疑,沒有證據,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幹這麼沒頭沒尾的事情。」

    在鶴禪渡記憶里,樓逍就是個傻大個,腦子還不好使,初中的時候,抄鶴禪渡的作業,一個字也不改,兩人錯的一模一樣,老師叫去談話,承認的理直氣壯,就是我抄的,抄就要抄全套,要不然怎麼是抄,那是借鑑。

    從那以後,鶴禪渡就覺得他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清澈的愚蠢。

    關醒徹底迷茫了,他現在已經不去想沒可能的事情了,比如聯繫上樓逍,他現在糾結的是,要不要告訴聞稚。

    這要怎麼說,說樓逍背信棄義,潛逃國外。不會再回來了?

    還是說樓逍父母知道自己兒子由直變gay,接受不了,於是棒打鴛鴦,將樓逍綁到國外去了?

    說實話,哪一個,他都不想告訴聞稚。

    說第一個聞稚會傷心,說第二個聞稚會死心塌地,他寧願聞稚什麼都不知道,哪怕單純的厭惡樓逍都可以。

    這是他自私的想法,每每想起來,內心煎熬不已,腦海中一幀幀閃過的聞稚說起鶴禪渡的一切,他抱著聞小稚開心揮手的樣子,他說起樓逍親他時滿臉羞赧的樣子,他請教聞稚如何招樓逍喜歡時滿臉正經認真的樣子。

    這些,全都是聞稚對樓逍的喜歡,他喜歡的那麼認真,比做娃衣的時候都認真。

    他沒資格替聞稚決定。

    關醒想了很久之後,決定將他知道的告訴聞稚,但聞稚沒讓他為難,在關醒即將開口的那天下午,他在某個大課間,一邊整理書本,一邊對關醒道:「星星,我找到樓逍了。」

    關醒眨了眨眼,反應了一下,才聽懂聞稚的話。

    聞稚將所有卷子收到風琴架里:「他去了義大利,聽說要在哪裡上學了。」

    「你聽誰說的?」關醒還沒告訴他,鶴禪渡更不可能。

    聞稚停下手中的動作,側頭看著關醒,眼睛清澈想一攤流動的湖泊,他輕聲道:「他媽媽說的」

    然後又重複了一遍:「他媽媽打電話給我了,他媽媽說的」

    關醒呼吸都停滯了,好半天,才愣愣道:「他媽媽還說什麼了?」

    聞稚輕輕聳聳肩,眼神不再落在關醒臉上了,而是透過關醒身後的玻璃,不知落在了那個虛空的點:「我也不知道啊,是我媽媽接的電話。」

    關醒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他甚至想像不出當時是怎麼樣的一個畫面,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繼而一道道雷劈下,將整個大腦劈的四分五裂。

    聞稚輕輕拉起關醒的手,自從論壇事件爆發後,這是他第一次在公共場合去拉關醒的手,他只敢在桌子下的陰影中牽關醒的手,又柔軟又冰冷的拉著關醒的指尖。

    很緊、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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