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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7:08 作者: 吉祥夜
    向摯胸脯一挺,「誰怕啊?誰賣誰還不知道呢!」

    陳一墨要去找陳師傅。

    她不信那些陳年往事,陳師傅這輩兒老友不知道,現在回想起來,很多次,聊天的時候仿佛觸到邊了,梅姨和陳師傅又把話帶偏了。

    陳師傅在店裡,她直奔商師兄店裡而去。

    巧了,不但陳師傅在,梅姨也在。

    陳一墨突然到來,大家都很驚奇,商師兄問她,「不是明天才放假嗎?」

    陳一墨徑直走到在喝茶的陳師傅和梅姨面前,把她帶著的拖油瓶給忘記了,拖油瓶點著頭跟商師兄自我介紹,「嗨,嗨,我是她同學……」

    商師兄替宋河生用看天敵的眼神看著他。

    向摯是個察言觀色的,舉手投降,「不是!真的不是!」為了表明自己這話的真實性,他還朝陳一墨努努嘴,「真的,不信你問陳一墨,我和宋河生在一起的時候,陳一墨就是你這樣的眼神看我的……」

    商師兄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向摯說不清了,指指裡面,「發生大事了,我先過去。」

    店裡屏風後,陳一墨開門見山,「陳師叔,梅姨,我今天來是有事來問你們的。」

    「什麼事?」梅姨許久沒見她了,得知她要出國交換,正替她高興呢,笑眯眯的。

    沒想到,陳一墨卻放了個炸彈。

    「梅姨,陳師叔,我師父當年為什麼隱姓埋名啊?」

    梅姨和陳師叔手裡的蓋碗同時掉落。

    「這個……呵呵……」梅姨不自然地擠出笑來,「你師父厭倦了唄!對,就是厭倦了!因為後來啊,手藝商業化了,你師父不喜歡這些浮華,只想一心做手藝,就歸隱了。」

    這話說的跟真的一樣,也的確像那麼回事,跟師父的性格都匹配上了,如果是從前,陳一墨就信了。

    「梅姨,陳師叔,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你們倆始終不肯說出真相,但我今天卻是非要知道不可!我來想個辦法……」

    陳一墨思忖著,向摯從她身後冒出來,給她幫腔,自來熟地隨了陳一墨的稱呼,「是啊,陳師叔,梅姨,墨囡遇到事兒了,被人欺負了。」

    他把付英英去學校鬧,以及學校貼吧的事說了出來。他不確定這件事和陳一墨想知道的事有沒有關聯,但陳一墨今天哭成這樣,家也不回直奔這裡,誰又敢說沒關聯呢?

    梅姨一聽,就先氣爆,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拍得杯碟亂響,「這兩個賤人!還要搞事情嗎?」

    「所以,還不能告訴我嗎?」陳一墨拉著梅姨的手,想了法子,「梅姨,我也不要你親口說出來,這樣,我問你答,都不用你說是和不是,如果我說對了,你就眨一下眼睛,如果我說錯了,你就眨兩下眼睛。怎麼樣?」

    梅姨臉現遲疑,卻不再強烈反對。

    「就這麼決定了!」陳一墨問第一個問題,「梅姨,多年前林雪慈和陸安平是不是因為百鳥朝鳳裙一賽成名?」

    這個問題眾所周知,梅姨沒啥好隱瞞的,眨了一下眼。

    「好,第二個問題,我師父是不是在這次比賽表現不好?從此以後他就消失了?」

    這個問題知道的人就少了,但也不是秘密,梅姨再次眨一下眼。

    「梅姨!第三個問題來了!」陳一墨醞釀了一下,拋出重磅炸彈,「梅姨,是不是……百鳥朝鳳裙其實才是我師父的作品?那兩個賤人偷了我師父的!」

    原本陳師叔還在喝茶的,這話一出,噗的一聲,一口茶全部噴了出去,噴了梅姨一頭一臉,梅姨卻瞪著大眼睛,滿臉茶水也不敢擦,唯恐一動,這眼睛就眨下去了。

    「梅姨!眨眼睛!」一下還是兩下,你倒是給我眨呀!

    但這情形,梅姨和陳師叔這反應,不用眨眼也知道答案了。

    「原來,我猜對了……」陳一墨鬆開梅姨的手,坐在了梅姨身邊。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老頭兒願意受這種委屈?可這才是老頭兒啊,那個又倔又傻的老頭兒啊……

    想著那個板著臉,一臉兇巴巴的老頭兒,陳一墨再次淚盈眼眶。

    「梅姨,我師父,他心裡其實是有人的對吧?都說他一生孤獨,其實他心裡一直有人與他為伴,那個人不是我這個小徒弟,是他青春歲月里開過的花。」

    那朵花陪伴他歲月漫長,從青蔥到年暮,直到他生命最後一刻,他還在保護她,哪怕那朵花有刺,刺有毒。

    都說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麼可瞞著的呢?

    梅姨嘆了聲氣,「孽緣啊,林雪慈就是你師父命里的劫。早知有這一天,當初你師父就不該把她從雪地里撿回來……可是啊,那就不是你師父了……」

    「梅姨,我師父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還是這個問題,梅姨眼裡的老頭兒跟副書記眼裡的不一樣吧?「好多人說他是怪人,我們系裡書記也這麼說。」她還把副書記說的那兩點說給梅姨聽。

    梅姨笑了笑,「是個怪人!怪老頭!」

    陳師叔把茶水清理乾淨,跟她說,「協會那個事啊……這麼說吧,易老頭這個人最不藏私,別人家手藝師父教一手留一手,總把吃飯本領留著不教,慢慢一代不如一代,但你師父不,總是傾囊相授,當年對那倆貨也是這樣,但那倆貨資質平庸,又不努力,教了也學不到精髓,你師父啊,是想著要把這手藝好好傳承下去的,協會對傳承手藝當然有好處,你師父為這點考慮起初的確加入了一個協會,但是呢,這世界上沽名釣譽的人也多,你師父進協會以後,看不慣那些人的毛病,最後還被惹毛了,算是掛印走人,從此,誰再叫他加入這協會那協會他都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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