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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7:08 作者: 吉祥夜
「這啊,算是你商師兄迄今為止最得意的作品了。」梅姨在一旁笑道。
這有什麼不好呢?能把自己一生最得意的作品送給最愛的人,多好啊!
「是不是在想,你以後結婚也要戴上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初初姐笑她。
陳一墨笑了笑,眼裡的神采就是回答。
她想著,雖然商師兄樣樣備齊,她還是要給初初姐一件禮物的,心裡已經在琢磨禮物的樣式了。
那天,她留在梅姨那吃飯,聊起學校的生活,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梅姨是老頭兒老朋友,那她一定認識林雪慈和陸安平吧?
她便問了,「梅姨,你知道我師父他還有師弟和師妹嗎?」
梅姨頓時臉色都變了,「什麼意思?」
「就……有兩個人……說是我師父的師弟和師妹……」她還沒聽過梅姨這樣的語氣呢。
「他們來找你了?」梅姨聲音一緊。
「他們……幫了我……」陳一墨想了想,還是把前前後後的事都說了一遍。
「你做得對!」梅姨聲音高了起來,「他們怎麼可能幫你!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你離他們遠點!」
「梅姨,他們跟我師父……」陳一墨小聲問。梅姨生氣了啊……
「他們……」梅姨義憤填膺,顯然這兩人跟老頭兒是有恩怨的,但只起了個頭,梅姨又生生把話吞了回去,依然氣得不行,「墨囡,我跟你說,林雪慈那個賤人說的那些事,的確是真的,當年她被遺棄在雪地里,就是你師父把她撿回去,所以才取名叫雪慈。你師父對她,那就一個寵上天,天上飛的,水裡游的,只要她想要,你師父就沒有不滿足的,她也的確喜歡吃枇杷,所以你師父種了好幾棵枇杷樹,可是啊,那賤人……」
梅姨又不說了,擺擺手,「算了,有些話我不能說,但你只記著,她對不起你師父,她和陸安平這倆雞鳴狗盜的東西更不是什麼大師,他倆啊,連手藝人這仨字都不配,還什麼大師!」
陳一墨還是沒能從梅姨這裡了解到根底,後來,她又問過魯叔叔和陳叔叔,他們跟梅姨的態度一樣,支支吾吾,只勸她離這兩人遠點,如果被欺負了,就來找叔叔們,一定給她找回來!
越是遮掩,越有故事。
陳一墨回到小院裡,坐在老頭兒曾坐過的地方。小院焚過,已然重建,再沒有老頭兒一絲一毫的痕跡,可又處處都是他的影跡。
不知從哪搬來的,會打首飾,一生未婚,無兒無女,只有一條大黑狗,人和狗都很兇。
這是河坊街人對老頭兒全部的認知,也是陳一墨所了解的全部,哪怕她是陪伴老頭兒十幾年的人,她也並不比河坊街其他人了解更多。
好像,這就是老頭兒。會打首飾,一生未婚,無兒無女。
從她認識他起,他就是這樣一個老頭兒,再沒有其它。
在她跟著他學徒的日子裡,甚至在他走後的這許多日子裡,她都沒有想過,那個又倔又凶的老頭兒也曾有過年少青蔥的時光。在漫長的歲月里,或許,他也曾愛過,笑過,溫柔過。
院子裡那一珠綠了黃、黃了落的枇杷樹,是誰遺落在時光里的怦然心動?又或者,是誰凋零了一地的孤單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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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5-21
明月當空,看盡這世間恩怨離合。
深夜裡那一束月光,靜靜籠罩著清冷的河坊街小院,也照耀著繁華褪去的都市。
陸家書房,電腦開著,林雪慈枕在書桌上,竟然睡著了。
陸安平進門,她都沒醒來。
陸安平發現她皺著眉,額頭和鬢角布滿汗珠,鼻尖也凝著一層細密的汗,漸漸的,呼吸還急促起來。
「雪慈?」他叫了她一聲,她仍然沒醒。
他以為是房間太熱,去看空調,顯示22度。
不熱啊?
「雪慈?」他又叫了一聲,正打算去推她,她忽然間睜開眼,喘著粗氣,眼裡滿是恐懼。
「怎麼了?」陸安平問。
見是他,林雪慈投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腰,整張臉貼在他肚子上,嗚咽聲悶悶地傳出來,「安平,他來找我了……他來了……」
這個他是誰,林雪慈知道,陸安平知道,但也只有他們倆知道。
陸安平環顧四周,窗簾開著,外面不知怎麼起了風,吹得樹葉嘩啦啦響,莫名覺得陰森森的。
他身體一僵,吞了口唾沫,還是要安慰妻子,「是做夢了吧?別怕,夢都是假的。」
林雪慈在他懷裡用力搖頭,「我沒有想他死的,我怎麼會想他死呢?我只是……只是想要師父的手稿而已……」
陸安平撫著她的背點頭,「知道,我知道,他也會知道的,你怎麼會想他死呢?我們都不想他死,他一定明白的。是那個蠢女人和她的蠢兒子害死了他,跟咱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可是,他真的來找我了……他怪我……他穿著……」她忽然想到,夢裡的他穿著她親手給他做的那件衣服,這個不方便跟陸安平提了,這麼一想,倒是冷靜下來,漸漸止住了嗚咽,人也坐直了,只是殘淚尤在,她吸著鼻子輕輕地拭。
陸安平見她正常了,拉她起來,「好了,不早了,睡去吧,別在這待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