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頁

    「邱老師，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然後校長將頭轉向顏沫，一記銳利的目光打在顏沫臉上，顏沫一凜，「顏沫，因為你，在學校掀起的風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下次，退學，沒有商量的餘地。」

    「校長……」

    邱非鎧還想求情，可是校長投過來的眼神，一下子就讓他閉嘴了。

    「謝謝校長！」顏沫低沉的聲音在室內響起。

    顏沫在要走出校門的時候碰到了向銳，向銳就像在刻意等待一樣，突然顏沫一陣恍惚，曾幾何時，好像在她地腦海中也出現過這樣的畫面，向銳就站在某個角落裡等著她。

    顏沫走過去，向銳眉頭擰緊，似乎在思考什麼很嚴肅的事情。

    「向銳！」

    向銳聽到聲音才抬起頭來，眉頭緩緩舒開，「你還好嗎？」

    「還好，只是又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

    向銳搖搖頭，「沒事，怎麼說呢，我也算終於明白了，全都想明白了，」然後他自嘲似的一笑，「我也是真笨，現在想來其實很明顯的，那種眼神騙不了人的，可是畢竟他是……所以我也就沒多想，明白了，今天終於全都明白了！」

    然後向銳長長舒了一口氣。

    第九十六章 戀疚一生

    「對不起，只是這件事真的不能告訴你，所以我才……」

    「我明白，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事情都鬧成這個樣子了，她已經完全處於一個被動地局面，怎麼辦呢？以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希望這個事情程瀟還不知道吧！

    如果他知道了，她真的不敢想像了。

    「我可能得先回一趟家，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嗯嗯！」向銳輕輕點了點頭，「去醫院看一下夏陽吧！」

    「夏陽！」顏沫睜大了眼睛。

    「他出了車禍，就是你站在水邊的那天早上，看到你要掉下去，他一著急，沒有注意來回的車輛，然後就……反正他現在在醫院裡。」

    「他，他，他……」

    顏沫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

    「去看他吧，醫院地址我發你微信了。」

    顏沫腦袋一愣，又是一股巨大的衝擊，不過還好，這股衝擊目前她還承受得了。

    顏沫轉身風一樣地跑了。

    在車上，顏沫又一度感受到了死神的召喚，又一次聽到了那嘶聲力竭的哭喊聲，和已經冷冰冰的身體。

    自從姨夫去後，對於死亡的恐懼一直是她心中最怕的，她不怕生離，就怕死別，只要那個人的生命氣息還存活在天地間，見不到他也可以，但如果他的生命在天地天徹底消失了，那她當真不能接受。

    不過一切還好，顏沫到醫院的時候，夏陽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裡面，只是眼下還沒有甦醒。

    顏沫一進病房，夏陽的母親就恨恨地瞪著顏沫，一副恨不得把顏沫撕碎的樣子。

    「你還有臉來嗎？」

    「阿姨，我……對不起，你讓我看看他吧！」看著夏陽平時那麼躁動的一個人此刻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顏沫就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

    「他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你害的！」夏陽母親恨恨地指著顏沫。

    顏沫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她知道這對於她來說還是輕了，比起夏陽躺在那裡，對她的懲罰簡直太輕了。

    「阿姨，我知道，所以你讓我陪著他好不好？我哪裡也不去，我陪著他，直到他完全好起來，到時候你讓我走我絕對不說一句話。」

    過了好半天，不知道她心裡經過了怎樣的考量，不過她還是答應了。

    「好，不過小陽醒來之後，我不想再見到你，希望你說到做到！」

    「好，好，好。」顏沫滿口答應。

    顏沫就一直守在夏陽的床邊半步不離，這期間他媽媽也每天下班就過來陪夏陽，一個星期下來，對於顏沫的恨意多少也減輕了一些。

    但是這一個星期以來，顏沫每天都在擔心，都在自責，甚至晚上還會做夢驚醒，有時候夢到的是姨夫，有時候夢到的是夏陽，有時候又很模糊。

    周末的時候，顏沫早上出去買了點早餐，正在喝豆漿的時候媽媽的電話又打過來了，顏沫盯著手機，心裡直犯怯，現在只要看見媽媽的電話，她心裡總感覺會出什麼事一樣。

    「媽！」顏沫叫的很小心。

    電話那頭長長的沉默，這讓顏沫內心更加焦急慌亂。

    「媽，怎麼了？你說話呀！」

    「你哥和你嫂子離婚了。」

    「嘟嘟嘟……」

    媽媽的電話就這樣掛斷了，顏沫的心一下子狂跳到了極點，手裡的豆漿杯滑落了，灑落了一地，她的腳上還殘留著豆漿的滾燙，可是她已經渾然不覺。

    怎麼會這樣呢？

    事情怎麼還是發展到了這一步呢？程瀟還是知道了嗎？他知道了她有這樣羞恥的想法了嗎？那，那他會怎麼看自己呢？

    顏沫盯著米白色的天花板，她的眼睛毫無光澤，那裡已經枯竭了，就像沙漠一樣，即使再痛苦難受，也流不出一滴眼淚來了。

    顏沫就像一堆沒有骨頭的肉一樣癱坐在地板上，她時而喃喃自語一句，時而痴痴地笑兩聲，此刻的她根本沒有精神，理智可言了。

    所有的一切都垮掉了，連帶著支撐她生命的最後一根支柱也坍塌了，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呢？